“終於有明白人出來了,”熊淵右臂攏住了男人的肩膀,左手依然拎著酒壇,那裏把他當成狀元爺來看待,“你來說說,他該不該死?”熊淵指著紅雪姑娘身後的紅狼問道。
吳清風與白哥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不同的神情,紅狼也是見過禮後,依然紅著那張本就很紅的臉站在那裏。
少女紅雪看熊淵如此對待狀元爺,心中很是驚詫。再一看狀元爺並沒有反感,滴溜溜的眼睛還是轉個不停地看著眼前的二人。
“恩公,恕卜鷹不能還你公道!”
原來此人正是熊淵在去往霹靂堂的路上救起的書生卜鷹,一年不到的時間,他竟奪得了當朝的科舉魁首——狀元郎。
“身為狀元也要助紂為虐嗎?”熊淵冷冷地拉開了與卜鷹的距離,滿以為他會幫自己殺了此人,沒想到,又出來一個幫和尚說話的。
“非也!子曰:朝聞道,夕死足矣!大師既已悟出仁心的道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說的輕巧,那是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這是絕對不會說放下就放下的仇恨,而聽得幾人的話,竟然都說的那麼輕巧。
熊淵憤怒地拋脫了手中的酒壇,砸向了酒保居身其中的酒櫥。
小酒保正處入看到狀元爺的興奮之中,看到酒壇如風般的襲來,雙眼一翻,沒砸到他,卻是嚇的暈死了過去。
吳清風手急眼快,上去穩穩地拖住了往前飛的酒壇,看了看憤怒的熊淵,眼中也是有了布滿歉疚。
又看了看,站在邊上的白哥,兩人連忙起身,去搶救暈過去的小酒保了。
“恩公不是卜鷹幫大師說話,而是他如今實在不能死。大師得飛刀仁心點化,立地成佛!……”
“阿彌陀佛!狀元爺謬讚了,貧僧如今隻為贖罪而生,卻是不敢輕言死去。不過秀才若想報仇,貧僧這條賤命,即時可取!”紅狼那種超脫生死的表情,平淡中的仁慈不覺讓人心生敬意。
“大師仁慈高德,何來此語!”卜鷹雙手抱拳,出乎熊淵的意外,他給紅狼鞠了一躬。
“恩公不妨寶相寺一行,再決大師生死如何?”卜鷹肯切的語氣讓熊淵難以平複的內心也是一動。
令自己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本是正義的一方,卻遭到所有人的抵觸與反對。兩年多的時間裏就會讓一個惡貫滿盈的人變得德高望重嗎?
“公子!”眾人走出酒館的一刻,卜鷹身邊便圍上了四名精神抖擻的黑衣青年壯漢。
“無事,在人群中跟著便可,我與恩公說上幾句!”隨著卜鷹的答話,幾人也是消失在周圍熱烈的人群之中。
熊淵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都在想紅狼是不是真的殺了義父,害的他家破人亡、妻離子去。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的慘痛,熊淵肯定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謝謝,謝謝!”紅雪甜美的聲音,不斷地從前方傳來。
她在向送來衣物與生活品的百姓道謝。
此時的紅雪、吳清風、白哥,以及紅狼的懷中抱的滿滿的都是百姓饋贈給紅狼與那些孤兒的物品。
看到幾人抱的如此辛苦,竟是有一個推車的中年漢子,自願獻出了自己的推車,裝載著眾人無法帶走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