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北涼山區,熊淵的心中卻沒有泛起一絲喜悅。
自從逍遙子答應收自己為徒弟,盡管當時有些看不起逍遙子的形象,卻還是憑著那份執著,苦練‘一劍刺向太陽’。
滿以為能為嵐痛痛快快地報仇,卻不想行走江湖不到半年。內心本不太在乎的逍遙子,竟然是自己的姑姑,撒手西去的同時,又為他帶來了新仇舊恨。
熊淵此時如同無根的暗夜幽魂,遊走於北涼山的荒草殘樹之間。
逍遙子的遺物,無疑是熊淵心中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十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本該幸福的一家三口,隻留下自己一人浪蕩江湖。
命運的反轉與回環,往往都在不經意間。心中總是惦念著什麼的時候,它很多的時候都不會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樣出現在你的麵前。
當你希望的念頭總澎湃於你胸腔的時候,它可能會為你帶來更大、更強烈、更多的痛苦。
當清晨的第一縷金光,灑在北涼山的白雲、樹與野草之間。
熊淵兩眼發直地看著他與逍遙子住了兩年的小木屋應該存在的地方。
小木屋消失了,此時它隻是冒著薄薄地青煙。
就連他的灰燼也是被晨風中的小旋風卷了起來,上下不停地擺著烏黑的身軀,向高高的山頂飄去。
熊淵的心碎了、涼了,腿軟了、疲了。
倔強的身影隻是一顫,便如瘋狂的獵犬,衝向幾裏處的山腰。
“啊!”瘋狂的嘯音鼓蕩著山穀中的枯枝野草。
縱躍跳起的身影,不時地閃現、隱沒於高高的野草之間。如同失去孩子的蒼狼,失去理智地衝向空中那得意的鷂鷹。
極度扭曲的臉,閃著綠幽幽的光的兩隻眼睛,瞬息不移地盯著縷縷青煙。
沒了,小木屋沒了,周圍的小籬笆也沒了。
沒了,逍遙子烤山雞的身影沒了,那三支木棒支起的烤架也沒了。
小小院子裏的野草都隻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看著眼前的一切,熊淵的眼中不停地閃現著兩年來與逍遙子一起的生活片斷。
鐵打的倔強漢子,把頭抬了起來,他在仰望天空。
他不會再讓眼淚流下來,隻有讓它流到肚裏,才能撫平哪傷透的心,才會讓他擁有熱血。
動了,灰在動!
灰隻有風吹動它的時候才會動,又怎會是一個高高的凸起。
是在動,熊淵不會看錯,即使他閉上眼睛也會聽到因為動才會有的聲響。
東西動了幾下後,又不動了,就像是沒了腳的蜣螂,懶懶地爬在那裏。
笨拙的身體隻是象征性地動了幾下,便又埋在厚厚地灰燼之中,沒了動靜。
“哈哈……”熊淵沒來由的一陣狂笑,誰都能聽出他內心的蒼涼與無奈,“烤野豬嗎?老天你真是會開玩笑!”
“籲!”伴著長長的馬的嘶鳴聲,瘦小的身影從短腿的白色蒙古馬上跳了下來。
“怎麼回事?”猴子急急的聲音從熊淵的身後傳了過來。
“你倒是很快!”熊淵沒有回答猴子的疑問,雙眼死死的盯著剛剛動了一下的東西。
“你放的?”
“哈哈哈!你說呢?”
“兄弟沒事吧?”猴子都要忍不住去摸熊淵的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