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月夜,熊淵卻看不到天上的明月。
這裏沒有窗戶,甚至沒有門。
門是有的,但是這門很特別。是石門,隻能從外麵開啟的石門,裏邊是萬萬不能打開的。
劍氣破掉嗎?
其實我們都很幼稚。
少林寺中囚禁惡人的地方,比縣城的地牢不知要牢固多少倍。
青色的石門,約有五尺厚,想破開他?很難!
熊淵,如今被囚禁於少林寺後山的無妄澗中,他曾經到過這裏,卻有沒走到現在這個地方。
當了走過來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無情劍,依然插在那裏,即使有個小旋風伴著枯草飛過,漆黑的劍柄依然醒目。
熊淵從沒想過要離開少林,他要的是清白。
多愁善感的大漢望著眼前的情形,想起了嵐的死,渾身都散發出那份無奈與無力的氣息。
想到自己曾經的脆弱,如今沒有絲毫的改變。
想到了逍遙子。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對你沒有理由的好!’
如今他非常相信逍遙子臨終時的這句話。
任何事情在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時,人們都很自私。
在迷失自己的時候,是夏芸舍棄逃跑的機會,將自己救了下來。
也是夏芸的那份神秘與有趣,深深要吸引著自己,終是讓他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拿出了男兒應有的勇氣。
突破鐵牢,得以重出江湖,無意間救下的英無極,如今又走向天堂。
自己卻不得不離開心愛的女人,獨走江湖,如今卻又受不白之冤,置身於石室之中。
看著偌大的石室,青色巨石布滿青苔,熊淵捂住了刺痛的胸口,喃喃自語。
‘是我太過冷漠,還是現實太殘酷……’
幽暗的石室伴著孤燈,沒有了縣城大牢中的恐懼,沒有了雨夜中的茫然。什麼都沒有,隻餘一具空空的軀殼。
“噶-蹦-蹦--蹦-”
伴隨機關齒輪的咬合聲,石門被打開了,沒有刺目的陽光,隻有無邊的黑暗。
此時黑暗中卻又多了一道身影,一道白色身影。
即使在黑夜中,那白依然刺目,白的華麗。
看到進來的人,熊淵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為什麼是你!”
語氣中沒有憤怒,沒有狂吼,有的隻是平靜,對一切都淡漠的平靜,倒拱著身子又坐上了身後的青石。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白靜的臉龐在枯黃地燈下,依然明亮照人,鳳目眯起,昂起俊俏的臉,微笑著麵對平淡如水的熊淵。
“龍興宇,是你在害我!”依然平淡無波,仿若看透了世間的所有的繁華。
“怎麼會?在下是來救你出去的!”
“哈哈哈!不覺得可笑嗎?誰都可以說來救我,唯有你,不可能!”
“被囚禁在這裏,一年後你就會爽約?在下真不想看到!”龍興宇看著昏黃地燈光,搖著頭走了進來。
“不還我清白,少林休想趕我走出這裏!”
“你在等那幾個固執的老和尚回心轉意?”眯起的鳳目配上不大不小的鼻子,看上去竟有些可愛。
昏暗中,熊淵有種看到夏芸的恍惚,隻呆呆地坐在那裏,沒有回話。
“少林寺不要你好過,你為什麼不想法子讓他難過!”
“坦坦蕩蕩大丈夫,在下從沒想過!”
“哪夏芸呢?”
“我……”
熊淵頓時有些氣結,不知如何回答龍興宇的問話,這絕對是他的痛處,也是內心中最脆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