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依然是哪個山莊,高高聳立於山頂,幾可接近蒼穹。
崎嶇陡峭的山路夾在岩石之間,秋後的胡楊掛滿枯黃的落葉,隨風飛舞著,總停不下那漂浮的腳步。
山與石之間飄蕩著幾縷孤寂的雲霧。
行走於山間小路的二十人,各自說著開心的話語。
王清、欒平手中的馬匹如今已然被小賈牽在手中,手握三根絲韁落在隊伍後麵,緩緩地行進著。
張正的馬也已經傳到了熊淵手中,正樂嗬嗬地與二位隊長聊著,肥胖的身軀卻沒有一點疲勞的意思。
後麵緊緊跟著新招來的十四名護衛,而熊淵與魚兒則是走在小賈前麵,這一行護衛的身後。
中途中黑牛幾人本想過來與熊淵多說幾句,以求日後有個照應,奈何自從進山之始。熊淵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些人身上,隻顧悶頭走路,從表麵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幾人頗感無趣,又混進他那群哥們之中自得其樂去了。
第一次來九道山莊的時候,熊淵與嵐是被掛在馬背馱上來的,當時的心情隻有憤怒與茫然,麵對一切都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而如今再次走在不陌生卻也不那麼熟悉的山道上,不在茫然,他更清楚此時的目標。
而當中卻又及時地插進了兩個人,張正和魚兒。
離仇人越近,熊淵越要保持頭腦的冷靜。因為這兩個人對於他來說同樣重要。
內心的憤怒也已被平靜所代替,平靜的心中卻總泛起縷縷的感傷,刺痛內心的最深處。
用沉默掩飾哀傷,用疲勞掩飾寂寞,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
‘九條道道道通天,五山莊莊莊入雲。’
兩列燙紅鎏金大字依然刺目,拱起筆走龍蛇的‘九道山莊,’向所有來客展示著獨有的威嚴。
寬闊平台的黃土地也已被光滑的花崗岩代替,而山門左邊的兩根高高聳立的石柱,依然昭示著它的鮮血淋漓。
一縷山風吹過,熊淵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瞬間恢複了頭腦的清明。
“三哥不舒服嗎?”魚兒見熊淵明顯地一哆嗦,關切地問。
嘴角輕輕一拉,靦腆的笑容中帶著溫暖對上了仰起的俏臉。
“走吧!”魚兒上前拉住熊淵的左臂,“美好的生活在等著我們!”
“對,美好的生活在等著我們!”
看著陽光的魚兒,內心中滿滿的都是陽光的味道,回身再次抄起白馬的韁繩,二人一馬快速地融入到行走的人群之中。
山莊的門口比之前多了四名壯漢,倒背著雙手,腰掛鋼刀。筆直在站在那裏,如同四個雕像,隻有眼睛證明他們是活著的人。
看到王清一眾人等回山,隻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便再無動靜。
走進山門,來到空曠的山莊之內,馬兒似乎感受到了山莊的威嚴,隻是突突地打著響鼻,伴著眾人行走花崗岩鋪就地地麵上,發出踏踏的響聲。
王清、欒平、張正幾人亦是不在說笑,氣氛實然變的凝重起來。
黑牛等人也是收起了嘻哈的表情,不停地四處觀望著莊裏的事物,鬆柏依然蒼翠,青草已然枯黃。殘敗的花骨朵上,趴著慵懶的蜜蜂,隻看它來回走動,卻終是不見其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