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西亞沿著整潔的街道慢慢行走,白色的建築在陽光下發著微光,哀傷婉轉的歌聲回蕩在整個城市上空。那是挽歌,特西亞拚命忍住哭泣的衝動。
她兜了幾個彎,拐進一條安靜的小巷,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小門,走了進去。房間淩亂不堪,各類雜物散落一地,雪白的牆壁上濺滿血汙。特西亞雙手捂住嘴巴,強迫自己不哭出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間,她對自己說,然後開始在房間裏仔細搜查起來。
不是,不是,不是,什麼都不是她要找的東西,她有點氣餒地站起來,但內心的的想法讓她無法放棄。她抬起頭,眼睛毫無目的地打量起房間,從濺血的牆壁到破損的壁畫,從散開的書頁到碎裂的貝殼風鈴,忽然,一個倒下的花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特西亞走過去,顫抖著拿起花瓶。裏麵的水已經流幹,幹枯的野花支零破碎散落一地,而這一切,特西亞都不關心,她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花瓶上的一個圖案,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可樂的艾拉啊,她可以想象,她是如何在上麵留下這個血淋淋的標記,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的標記。
特西亞強忍悲痛地把花瓶放回原處,走到書架旁,輕車熟路地打開一個暗格,取出裏麵的東西----一張皺皺的紙條。特西亞二話不說打開紙條開始閱讀,過了一會兒,她臉色煞白地抬起頭,整個人靠在書架上,呼吸困難。
“這不是真的。”她輕聲說著,但內心一個聲音毫不留情地反駁她,“那她怎麼會死呢?”特西亞不敢再去想,她攤開手,那張紙條飄起來,在空氣裏靜靜燃燒,灰燼落到地上,便被一股奇怪的風刮走。
特西亞迅速離開,神情恍惚地走著,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了最後整個人在大街上狂奔起來。她的兜帽掉了,長長的金發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她跑進一個白色的城堡,在一條廊道裏撞上一個人。
“特西亞,總算找到你了!”那個人抓住她的手,欣喜的說。
“加裏安,我很害怕。”特西亞哭著蹲了下去,“她死了,那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有人殺了她呢?”
“別想太多了,特西亞。”加裏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凶手會找到的,現在擦幹眼淚,好好回去睡一覺,我想艾拉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子的。”
“如果讓我知道誰是凶手,”特西亞站起來,惡狠狠地說,“我會讓他受盡所有的折磨,然後剝了他的皮,把他燒死。”
加裏安畏懼地看著變得陌生的特西亞,聲音顫抖地說:“閉嘴!你都在說些什麼呀?如果讓別人聽到的話會怎麼說呢?”
“你認為我太惡毒了嗎?”特西亞冷冷看著他,“如果你知道她死前遭受怎樣的淩辱就不會這麼認為了,死亡對那個凶手來說太仁慈了。”
“不要聽信那些謠言。”加裏安說,“我看過屍體,除了脖子上的傷口外她看上去就和活著一樣。凶手的確該死,但他並沒有讓她受什麼罪。”
“我也偷偷去看過,”特西亞眼神空洞,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但我看到的和你的不一樣。她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全身上下不滿傷痕,有的的用刀子割的,有的是用針紮的,有的是用東西砸的,她的神情是多麼驚恐無助,她伸著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她想活著。我還去過她家,隻是一道脖子上的傷口怎麼會濺得到處都是血?”
“你隻是想嚇嚇我而已。”加裏安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你真的去了怎麼會沒人知道呢?”
“他們叫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還安排人看住我,對嗎?”特西亞了然地看著加裏安,“可惜你們都沒想到,我會知道的比你們多。”
“我們隻是不想讓你太傷心了。”加裏安無力地辯解著。
所有被壓抑的情緒一下子被釋放了出來,“我愛她,就像愛親姐妹一樣愛著她,你們讓我怎樣不傷心?”特西亞朝著加裏安大喊大叫,“是單純的好意還是別有所圖呢?加裏安,別讓你利用了你的正義感。”特西亞盯著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