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暴雨傾盆,雷聲不斷。
墨姓大漢緩緩伸出一隻手,向小虎的脖子抓去。在他臉上,始終掛著幾絲猙獰的笑意,仿佛殺掉這個男孩,可以給他心底帶來無盡的快慰。
“前輩,你要殺的人本應是我,何必要為難一個小孩?!”林軒急得目眥欲裂,忍不住又大聲叫道。
“誰叫他躲在了你的房裏呢,我可不信他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墨姓大漢麵不改色,他的手離小虎的脖子已經不到一寸,手指的骨節咯咯作響,殺機彌漫。
林軒長歎了口氣,暗恨自己為何如此不堪,自己若被墨姓大漢所殺到也罷了,隻是將小虎連累進來,卻是太不應該了。
“嗖!”就在林軒悲憤之際,房門外卻突然飛進來一道狹長的黑色殘影。那東西不大,但來得極快,幾乎難以用肉眼捕捉到。
“啪!”黑影一下子打在了墨姓大漢的臉上,發出一陣響亮的回聲。那一擊力道極大,竟把墨姓大漢的身子擊飛了出去,好不容易才爬得起來。
林軒頓感驚疑不定,舉目看時,隻見墨姓大漢的臉已經腫了起來,臉上還多出了個紅黑相間的鞋印。此刻那道黑影也落在了地上,林軒終於認出,那不過是一隻草鞋,看著似乎還有些眼熟。
墨姓大漢搖晃著站穩身子,呸地口中吐出了幾顆大牙,接著朝屋外吼道:“是何方高人躲在外頭,鬼鬼祟祟見不得人,有種的進來光明正大地與我一戰。”
林軒更是驚疑不定,暗想這墨姓大漢已經是金丹後期修士,為何卻躲不開一隻飛來的草鞋?還是說出手之人,修為比墨姓大漢還要高嗎?
“哦,我可不覺得你欺負書生和小孩,就是有種之人了。”屋外之人口中說著,也是緩緩地走進了屋來。
墨姓大漢麵皮一紅,此事的確是他做的不太光明,若是傳出去難免會被人恥笑。但他心底很快殺意又起,欲滅掉所以進屋之人了。
就在這一瞬,林軒也看清楚了進屋之人的麵容,險些驚訝地叫出聲來。此人白發傴僂,左腳上穿著一隻草鞋,居然是同住在榆林巷裏的張老頭!
“張大爺!啊不,張前輩,怎麼是你?!”林軒訝然說道,他從張老頭身上,依舊感覺不到半絲靈力波動,更看不出其修為境界。
“哈哈,當然是我,怎麼,林小友莫非是怪我來晚了?”張老頭哈哈一笑,對著林軒說道。
“晚輩不敢,隻是還望前輩恕我有眼無珠之罪,前些日子裏,多有冒犯了。”林軒有些費力地鬆開玉蠶劍,接著一抱拳答道。
“林小友,老夫先教訓一下這黑孫子,回頭再來與你說話。”張老頭說罷腳下一動,傴僂的身子立刻拔地而起,直奔墨姓大漢。
張老頭速度極快,瞬息之間便趨近了墨姓大漢,口中又道:“林小友,老夫當日讓你學我的鶴形拳,你小子偏偏不樂意,今日且讓你見識見識鶴形拳的真正威力。鶴形,白鶴亮翅!嗬!”
隨著張老頭一聲大喝,他的身後,竟是出現了一道白鶴虛影,與張老頭的身影一道翩躚起舞。
林軒抬頭望去,隻見張老頭雙掌揮動間,帶起陣陣風聲,每一掌必取墨姓大漢臉頰,一時間打得“啪啪”作響。
麵對張老頭的掌影,墨姓大漢竟是無從避開,每每要躲之際,掌影一晃,便又挨上。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一進一退,已經繞了大半個屋子。墨姓大漢的臉上,更是挨了幾十掌,掌掌入骨,打的他門牙又迸出幾顆來。
林軒看到這一幕,臉上表情也立刻變化多端起來,這個招式,卻是他白天看張老頭練拳時,見對方打過一遍的。沒想到這拳看似粗淺,使出來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這讓林軒慚愧不已,暗歎真是看走眼了。
“風聲鶴唳!”張老頭手勢突然一變,化掌為鉤,直擊墨姓大漢胸口。空氣之中,響起了尖銳的爆鳴聲,令人感覺震耳欲聾。隱約之中,一旁的林軒如同看到了一隻白鶴揚起鶴嘴,狠狠地叼向前方。
“石玉璧!”墨姓大漢不敢硬接,急忙使出一個防禦術法,但聞轟地一聲,自他身前的地下迅速升起來一道光潔的石牆,擋住了張老頭的來勢。
張老頭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並不停止,隻管繼續往前,擊打在了石壁上。
石壁沒有破開,看似成功地攔下了張老頭攻勢。隻是墨姓大漢,卻依舊一聲怪叫,胸口如遭電噬,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他的胸口,已經出現了一個血印。墨姓大漢倒在地上,竟是半天爬不起來。
原來張老頭的這招風聲鶴唳,本是借助聲波的威勢來增加殺傷力,即便手上的動作被擋下,依然能夠隔空擊中對手,震傷對方的內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