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就在林軒靠近的瞬間,躲在假山內的趙帆,突然驚覺,立即低喝出聲道。
林軒卻是不言不語,隻顧將手中長劍一揮,刹那間劍氣恢弘,風聲大作。一道刺眼的寒芒,自劍鋒迸發而出,電光火石般直撲假山的位置。
假山內的趙帆,也發現了不對勁,就在林軒劍光揮出之際,趙帆體內的靈力也猛地爆發,一道奪目的烏光,瞬間從假山裏衝天而起。
“轟隆!呯!”
一陣驚天的巨響後,原本重疊交錯的假山,已經憑空消失,狼藉一片的地麵上,煙塵紛飛,亂石四濺。
假山消失之處,臉色陰沉的趙帆還站在原地,他的一隻手中,正握著麵黑色重盾,另一隻手則是握著一枚傳訊玉符。
那枚剔透光潔的傳訊符,兀自還在閃爍不已,顯然趙帆是傳音的中途被人打斷,以致不得不臨時騰出手來防禦。
“嘩啦啦……”
還未等兩人再次開口,趙帆的手中又是傳來陣脆響,原來那麵渾厚漆黑的重盾,竟然慢慢碎裂開來,化作了數瓣。
“好淩厲的劍氣!”趙帆臉色微變,冷聲低語著,信手丟掉了手裏的半塊重盾。
然而趙帆不知道的是,林軒的這一劍,實則隻是出於試探,所用的也僅有三分靈力而已。
林軒的劍道,在清平江上經過陸九楓指點後,早已經脫胎換骨,非同往日。就算不使出陸九楓教的‘往生蠶劍勢’和‘九楓劍勢’,哪怕信手揮起的一道劍芒,也絕非尋常築基修士能夠接得下來。
“林道友,這麼晚了,你不呆在房中休憩,卻跑到外頭來做什麼。莫非是懷疑我呂家的白雲府中,也藏有妖邪之輩嗎?”趙帆在被林軒撞破後,卻是顯得極為老練沉穩,不僅沒有半絲的慌亂,反到是責問起林軒來。
“哼!豈止是懷疑,我看現在,就已當場抓到了一個。”林軒心底又可氣又是可笑,暗歎此賊真是奸猾多端,當場被抓還能麵不改色。
“哦?敢問妖邪之人,現在何處?”趙帆轉頭四顧,仿佛林軒說的另有其人一般。
“趙帆,你休要裝蒜,方才所說之言,我已都聽在耳裏。那枚傳訊用的玉符,尚且握在你的手中,你又如何抵賴得掉?!”林軒抬手一直指趙帆掌心的傳訊符,朗聲叫道。
“玉符?嘿嘿,我方才又說過些什麼?林道友,你不要忘了,這兒是呂家,不是在鎮天門。”趙帆陰聲一笑,左手忽一用力,竟是直接將手中玉符掐了個粉碎。
“你……”林軒一時語塞,想不到這個趙帆,竟是如此無恥,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方才之事抵賴得一幹二淨,連傳訊的玉符都被毀去。
正如趙帆剛剛所說,這兒是呂家,不是在鎮天門,自然不是林軒隨口一說就能論斷一切的。而趙帆作為呂家的執事管家,講出來的話,對於呂家人自然是更為可信,林軒單憑片麵之辭,恐怕很難占理服眾。
此刻若是在偏遠雜亂的黑月城,那反到好辦多了,隻需直接出手,將趙帆誅殺即可,完全不需要將什麼道理。然而這兒,是西錦城呂家。
附近的呂家人,也已經聽到了院後傳來的巨大動靜,俱是奪門而出,紛紛從各處趕了過來。金丹修為的呂鬆、呂源一馬當先,轉眼便出現在了狼藉一片的小竹林外。
“嗯?是林小友?趙管家,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搞得院中如此破爛,莫非是有勁敵趁夜來犯嗎?”家主呂鬆一見院中情形,有些驚疑地問道。
“回家主,呂家內院一向防守森嚴,滴水不進,自然不可能有外敵侵犯。”趙帆雙袖一拂肩上的灰塵,隨之作揖躬身答道。
“那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方才的巨響,也是從這兒傳起的吧?”呂源也走上前來,肅然問道。
“在下方才出來巡夜,本是一切無事,但行至這處院子時,卻忽然遇見了林道友。我正欲上前攀談,問起為何深夜難寐,出來夜行。隻是不知何故,林道友一見我麵就突下殺手,直欲置我於死地。在下為了自保,所以才在院中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趙帆躬身低頭,語聲不卑不亢,說得句句在理。
“林道友,真是如此嗎?呂某想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呂源聽罷趙帆的陳述,竟好似信以為真一般,轉頭問林軒道。
“趙帆,看來是林某低估你了,早知道如此,方才那一劍就該直接將你斬殺!呂前輩,林某出手,一向隻殺妖邪之徒,決不會錯殺好人。今夜趙管家私通妖邪,出賣我正道誅魔弟子,像這樣的人,您說該殺不該殺?!”林軒忍住心底怒意,義正言辭地說道。
“林道友說在下私通妖邪,那在下就權當是通邪了吧,反正諸位名門高徒,一向說什麼就是什麼,豈會有我辯駁的餘地。”趙帆抬首說道,臉上滿是晦澀淒苦之色,令人一看之下,便覺此事實乃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