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咳……咳咳……”
隨著一聲詭異淒厲的慘叫,趙帆體表的護體屏障,嘭地破裂開來,所有強大又淩厲的劍勢,以及由林軒釋放的漫天風劍,都在一瞬間擊打在了趙帆的身體上。
短暫的震顫過後,天地之間,奪目的劍光很快散去無蹤,遠遠圍觀的呂家眾人,也終於看清了中央趙帆的狀況。
隻見他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又細又薄的傷口,無數血流涔涔地從傷口中流出,在地上彙聚成了一道細弱的小河。血水順著灰黑的地麵,緩緩地朝著不遠處的竹林流去。那些數不清的細小傷口,大多是由林軒打出的風劍所留。
但最讓人心驚的,是由呂源呂鬆二人聯手,使出威力絕倫的劍勢而製造的傷口。
呂源那式自天而降的金蛟噬海,直接切入肉裏,深深地砍進了趙帆肩膀與脖子的交接處,幾乎是要把其頭顱給整個地砍落下來。
而呂鬆的一招曉露劍舞,竟是將十二把短劍,分別刺入了趙帆周身的十二處要害,可謂是劍劍奪命,例不虛發。每一柄小劍,都是齊根沒入,深徹入骨,使得趙帆的五髒六腑也跟著破壞殆盡。
“此賊強弩之末,尤自如此悍勇,真是不可多見,不過受了我等三人聯手一擊,也應該快斷氣了吧。”呂源一手握著蟒蛟劍,略有些喘氣地說道,經過了如此連番的猛力進攻,即便是像他這樣的金丹修士,也感覺到了幾絲乏力。
“不太對勁,他還沒死。”呂鬆眉頭皺起,雙眸緊盯著渾身浴血的趙帆,有些不解地看著趙帆那古怪的站姿。
原來那趙帆受劍之際,竟是不去防守自身要害,反而是雙手抱胸,護住了插在胸口的那根短棍。
此刻那根被他握住的透明短棍,色澤已開始逐漸轉變為黑色,但更讓人吃驚的是,趙帆體表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愈合起來。原本快要斷開的脖子,也一絲絲地自行縫合在了一起。
“此賊身體根基被毀,卻依然不死,看來這紅髏棍,果真如傳聞中那般,能夠將吸噬聚集起來的血氣,反饋到寄主的身上。”呂源目視著趙帆身體的變化,沉聲說道。
“本以為寄主若死,紅髏短棍也會自行分解,看來還是我估算錯了,必須得先將那根短棍打落在地才行。”呂鬆心細如發,立刻就想明白了此中關竅。
“嗷吼!”
站在正中央的趙帆,忽然抬起了頭來,隨著一聲狂暴的怒吼,刺在他體內的十二把屏心劍,咻地被震飛了出去。而趙帆體表的傷口,除了被呂源呂鬆劈刺出來的重傷以外,其餘的小傷,大部分都已經消失。
插在他胸口的短棍,已經完全成為了灰黑色。而趙帆的身體,也跟著瘦了一大圈,仿佛是裏邊的血肉都消失了似的,整個人都變得跟皮包骨頭的骷髏一樣細小。
“哼,棍中的力量耗盡,連自己的血肉之力也用上了嗎?如此竭澤而漁,就算你逃得出呂家,也已經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呂源看得心驚不已,暗歎趙帆的這股狠勁,真是少有人能與之相比。紅髏棍用至透明,就已經是到了極限,再使用下去,便會反噬寄主的身體,而趙帆竟然不顧性命,繼續強行將其催動,連自己的肉身,也祭獻給了胸口的紅髏棍。
不遠處的呂家家主呂鬆,同樣也是大為詫異,好在他身為一家之主,心性自然遠勝常人。當即信手一揮袖子,就把飛出的十二把屏心劍收回,重新排列在了身前。
“若是能將其胸口的短棍拔下,此賊必死無疑。隻可惜如今他心有防備,必定會保護得極為嚴密,想要輕易將之拔下,幾乎不太可能。”呂鬆看到趙帆體內的煞氣,又一次變得強烈起來,比之最初也不見得減弱,他的臉色不由變得略微凝重。
“若是我師兄向寧在此,或許會有辦法將其捆縛,隻是他們出去了這麼久,為何還不見回來?”林軒抬首望了望白雲府外,有些奇怪地說道。
“吼!”
還沒等眾人繼續出手,枯瘦如柴的趙帆驚吼連連,卻是搶先一步,朝著林軒撲了過去。枯瘦的身形,移動起來的速度,比先前要快了將近一倍。
“呼——”
風,隨心而動。林軒的身影,也好似鬼魅般上下翩飛,一次次躲閃著趙帆的撲擊。林軒的修為,如今遠在狂暴的趙帆之下,當然不敢與其硬拚。
但若是林軒使出當初清平江上,陸九楓傳授的那兩式驚天劍訣,固然可以回身跟趙帆一戰,但陸九楓的身份,終究有些特殊,他的劍勢,非到必要的時候,林軒是不敢亂用的。
“屏心劍,眾星拱月!”
呂鬆見到趙帆出手,也立刻跟著動了起來,十二把小劍圍成一圈,好像一朵綻開的蓮花,飛速盤旋著朝趙帆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