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袁林虎的目光一一掃過,禿犬三人的臉色無一不是煞白一片,從那個鐵架子上傳來的戾氣和血腥味,已經呈現得清清楚楚,一旦上了閻羅架,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閻羅殿。到時候想活活不成,想死死不了,那真的是隻恨爹娘為何要把自己生出來了。
出自鎮天門刑堂的刑術,鐵打的硬漢也不一定挨得過半月,更不用提如袁林虎所說那般,連續用刑三個多月了。而對於修為高低不同的修士,自有與之相對應的高妙刑術,想要憑借修為之力撐過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漆黑一片的閻羅架上,血跡斑斑,腥味沉沉,幾乎令人眩暈。架子的上下兩端,掛著四個鐐銬,是用來固定住受刑者的四肢。架子的中部,則有實數根細長的銀針,拿來刺入刑犯周身的靈穴,使其保持住絕對的清醒。
此刻林軒、向寧等人,臉色俱是嚴峻萬分,齊齊站直了身子,嚴陣以待起來。用刑之事,非同小可,容不得眾人放浪形骸,隨心所欲。眾人身為名門弟子,自然知道一些刑道的戒律,況且以殺為樂,無異於妖魔之行。
“你……你……不管你怎樣威逼,我……我弟兄們都是不會屈服的,有……有種你放我走,回頭再來抓我們一次。”禿犬口齒結巴,哆哆嗦嗦之下,竟是說出了這樣一句不知所雲的話來。
袁林虎也不作答,自顧自地把手伸進刑兵鐵盒內,將所需的刑具一件一件地取出來,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嗯,這把毒蛇錐,乃是用來灼刻靈脈的器具;這根煉魂鞭,乃是熬磨神魂之用;這條抽筋索……”袁林虎一邊取物,一邊卻是如數家珍一般,把每一樣刑具的功用,娓娓道來。
饒是林軒等人,也看得又驚又怕,更不用說地上的禿犬三人,本就是刑具的受用者,其心底的懼意之深,可想而知了。
待到袁林虎陳列出所需的刑具,接著深吸一口氣,將上衣緩緩脫下,露出了一身結實的精肉來。眾人心知拷問就要開始,立刻屏息斂神,靜靜佇立。
袁林虎威勢逼人的目光。再一次掃過地上三人,口中緩聲說道:“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招,還是不招?等會兒上了閻羅架,想要再完整地走下來,可就很難了。”
禿犬三人渾身哆嗦,然而卻依然不發一言,也不知是因為下定了決心抗拒到底,還是因為驚嚇過度而說不出話來。
“很好,既然你們不要這個機會,那我就隻好親自動手了。嗯,先從誰開始呢?這個瘦子皮包骨頭,恐怕挨不了幾下就廢了,還不夠我熱身的;這個壯漢看似比較耐打,必須要留著到最後慢慢收拾。很好,就先從這個胖子開始!”袁林虎右手來回指了指,最後在矮胖修士的位置停了下來。
“什麼!”
矮胖修士一聽自己被選中,頓時感覺好似被閻羅王的判官,在生死簿上圈了名一般,那一瞬間,渾身抖得比篩子還厲害。
“沒錯,就是你了。幾位師兄,麻煩過來幫一下忙,把這個胖子給我架起來!”袁林虎揮一揮手,帶著眾人上前一步,就要拖起癱軟在地上的矮胖修士。
“啊,大哥救命啊!不要拉我,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快放開!”就在袁林虎的手,剛碰到矮胖漢子的手臂時,對方竟是猛一掙紮,同時呼天搶地大叫起來。
“放開我三弟!你等仗著人多勢眾,柿子盡挑軟的掐,算什麼名門弟子!”地上的禿犬二人也大驚失色,雖然被選中的不是自己,但心中的焦躁,卻是有增無減。
袁林虎等人將手一鬆,矮胖修士頓時又噗通一下落回地上。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滿臉冷汗涔涔,雙眼還注視著那烏黑的閻羅架,神色中滿是懼意。
“怎麼,你終於肯交代了。”袁林虎一手扶著身畔的閻羅架,肅然問道,刑堂弟子之威,顯得越發的嚴厲深厚。
“哎呀媽呀,真是命苦呐!本以為跟了禿犬大哥混,就有好日子可過,誰想到還是天天擔驚受怕,差點就被抬上了閻羅架!嗚呼……”矮胖修士驚魂甫定,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起來。
“唉,三弟,是愚兄無能,讓你跟著我受累了。你若是承受不住,就先招供了吧,大不了咱們兄弟三人,死也死在一塊兒。”禿犬一聽矮胖漢子提起傷心往事,頓時也覺傷懷不已,似乎有些不忍其跟著受累,深深歎了口氣道。
“少廢話!你等是什麼來頭,跟那趙帆又是什麼關係!我時間有限,要招就速速招來,免得我待會兒,再送你上閻羅架!”袁林虎口中大喝,眸子裏凶光一露,厲聲說道,言行舉止,與刑堂長老葛莊頗為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