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豪放的咒訣之音平地而起,呂鬆身上的氣勢,也逐漸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那種儒雅含蓄的神韻以外,另有一股洞察萬物的睿智感,自他體內緩緩蘇醒過來。
林軒等人,好似受到了呂鬆的感染,原本緊繃的臉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莊重敬服的表情。
未過多久,呂鬆口中念罷咒訣,卻又彎腰屈身,雙手作揖,參拜天地八方。
“四方雲空,八極氣象!金光受持,洞察秋毫!尋靈望氣,望天神眼,開!”呂鬆參拜完畢,口中再次念咒,緊接著閉上了雙眸。他的右手疾速掐出一道法訣,在自己雙眸間輕輕一點。
刹那間,隨著呂鬆再次睜開雙眼,那對深邃的墨色眼眸,竟是一下子變成了炫麗的銀色,洋溢出不可逼視的震懾之意。隨即便有兩道刺目的銀光,閃電一般奪眶而出,直衝高遠無垠的天際,好似要把整個天空都看穿。
“這便是傳聞中的尋靈望氣術?!洞察秋毫,明辨真假,果真是舉世無雙的天眼神通,不愧為呂家的成名絕技!”在場的鎮天門誅魔弟子,俱是第一次看到呂家的望氣術,一見之下,無不被呂鬆的神通給深深折服。
卻見那呂家家主呂鬆雙眸圓睜,銀光流轉,抬頭掃視天地間的各個角落,似乎把一切可疑之物,都看進了眼底。
“好妖邪,果然是在西邊!諸位正道同仁,速速隨我而來,奔赴魔穴,誅殺妖邪!”呂鬆四麵八方看了一圈,目光忽地停留在了西側的一個巷口,顯然是發現了夜闌走過時,殘留下的痕跡。
隨即呂鬆繼續施術不停,雙腳卻是猛一點地,整個身子便淩空飛起,好似一隻大鳥直撲西邊而去。
“呼——”
風聲四起,蕩盡殘煙,此刻街道上的煙霧,已經快消散幹淨。斷壁殘垣,破屍碎肢,都一一毫無掩飾地顯現了出來。鮮血淋漓,怵目驚心,看得在場的所有修士,心底都是憤恨不已。
“誅盡妖邪,除魔衛道!誅盡妖邪,除魔衛道!!”瓦礫之間,不論是呂家弟子,還是鎮天門的誅魔弟子,亦或是幸存下來的西錦城散修,竟是一齊怒聲大吼起來。
伴著震天的怒吼聲,大量的修士紛紛拔地飛起,緊跟在呂鬆呂源身後,往西錦城的西側趕去。
散修丁腈等人,在經過了呂家弟子的救治之後,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大半,他們也同樣帶著無盡的殺氣,禦器疾飛而來,跟在了呂鬆等人身後。
旋即白雲府內,呂迪召集起來的上百名呂家弟子,還有數十位呂家招募的賓客,也一起有條不紊地奔出府門,跟在先行之人的身後,趕赴西錦城的西邊。
前前後後加起來的修士人數,足有一百五十多人,其聲勢之大,可使風雲異色。若是站在西錦城的上空遠遠望去,便可看見這群修士,仿佛一股色澤斑駁的洪流,穿街過巷,奔騰而過,目的正是西錦城最偏僻的西南角。
在呂家修士和誅魔弟子驚人聲勢的帶動下,一些極少出門的西錦城修士,也紛紛走出門來一探究竟,還有更多其他的修士,同樣在聞聲趕來,跟隨在呂家身後探視。這些人裏,或是純粹想看熱鬧,或是也為妖邪的惡跡憤恨,或隻是出於幸災樂禍,總之都一起朝著西錦城的西端奔去。
“大哥,還沒有到嗎?已經接近了西錦城的邊緣了。”在行進了許久之後,緊跟在呂鬆身後的呂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快了,就在正前方右轉五十丈處!”呂鬆雙眸好似九天星辰,陣陣銀光掃遍街頭巷尾,自然是將所有的痕跡和路徑,都看得仔仔細細。
而隨著呂鬆之言剛落,呂源便聽到了一陣放肆狂野的喧嘩之音,從西邊源源不斷地傳過來。那聲音高低起伏,如浪似潮,仿佛無數賭徒聚集在一塊豪賭,賭到眼紅之處,便一齊破口大罵;又似酒肆之中不思歸家的酒徒,酒意上頭,就開始大發酒瘋。
不僅是呂源,在身後的其他人,同樣也聽到了這古怪離奇的喧嘩之音,引得眾人無不驚訝萬分。要知道西錦城在呂家的治理之下,向來都是井然有序,民風淳樸和睦,何曾會有這等撒潑無賴般的喧騰吵鬧之聲響徹天地。
“想不到西錦城裏隱藏的妖邪之徒,居然全聚集到了這裏!看這陣勢,應該也是早有預謀,所以特意把我們引到西邊來了。或許今日之局,不是我呂家敗亡,就是妖邪自此滅跡!”呂鬆目光炯炯,看得極遠,早在眾人之前,便已將遠處的狀況洞悉得清清楚楚。
“大哥,究竟是何等情況?聽這聲音,怎麼有種令人極為生厭的感覺。”呂源加快遁速,趕上來問道。
“西邊那家名為魚香樓的酒樓,此刻已經成了魔窟,被一百多號修為不一的妖邪占據著。夜闌,昌兒,還有雲兒都在裏麵。現在那幫人正大肆尋樂滋事,胡作非為,無人能夠禁止,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呂鬆神色嚴峻,道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形。
“想不到我西錦城,平日裏看似寧靜,然而誅魔道煉一開始,卻又冒出了這麼多的妖邪之輩來。這真是……真是……身在虎穴而不知啊。”呂鬆心中震驚不已,未料到邪修的數量竟會如此的龐大,一時半會,幾乎找不到恰當的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