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軒的話一出口,呂鬆也刹那間反應過來,暗想被己方掌握的劉吉,其身份或許對夜闌而言,並不隻是一個弟子那麼簡單。
“夜闌,你如此的前倨後恭,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瞞著我們嗎?”呂鬆心底有了譜,說起話來,也變得更加沉穩有力。
“呂秀才之言差矣,夜某此生,隻有劉吉這一個徒弟,心中對他,自然是倚重的很。休說是要換二人,就算換十人我也一樣跟你換了!”夜闌信口胡謅,顯得極為圓潤老練。
“也罷,劉吉跟你,究竟是何關係,我對此並無興趣,不如你現在就將昌兒二人放開,我們以人換人如何?”呂鬆救人心切,也不繼續多問,當即便要求夜闌放人。
“好說好說,我雖看你呂窮酸不入眼,但那位遁速驚人的小兄弟,到很是值得我欣賞。那位小友,我看你資質不凡,骨骼驚奇,實乃修道成仙的上佳之資。不知你是否有興趣入我門下,我可以許諾十年之內,必能助你修為突破金丹,從此登堂入室,脫胎換骨。”夜闌到了此時,竟然還不忘挑撥離間,拉攏關係,著實讓林軒也頗感佩服。
“在下先謝過前輩美意了,隻是自古正邪不兩立,道不同者,何相為謀?”此刻林軒並未穿著鎮天門的丹師法袍,而是穿了件墨青色的長衫,因此夜闌一眼看去,難免會把他也當成呂家弟子。
“夜闌,我兒體內的傷勢,可等不了那麼久,還不快快換人!?”呂鬆的語聲,隨即再次響起,頗為不耐地催促道。
“哈哈哈哈……該換的東西,當然要換,我們兩方各自派出一人,帶著人質走到街道中央,而後同時放人,你看如何?”夜闌哈哈一笑,聲音卻顯得很是淒厲聳人,聽得在場的修士無不汗毛豎起,倍感不適。
“好!你莫要耍什麼花樣,若是昌兒有個三長兩短,你今日也休想領回完整的劉吉!”呂鬆當即答應,隨之又對林軒低聲說道:“林小友,這次還需麻煩一下你了,記得小心提防那妖邪,如有不測,就立刻帶著劉吉退回來。”
“呂前輩,我明白的。”林軒微一點頭,便帶著劉吉走出呂家修士的隊列,往魚香樓下的街道中央,緩步走去。
“杜病!”魚香樓上,夜闌一聲輕呼,示意身邊一個邪修過來。
“夜長老有何吩咐?”那個身材傴僂的老者,從身後輕手輕腳走出,站到了夜闌的右側,神色恭敬地問道。這個名為杜病的老者,修為已到了築基中期,在樓上的眾多邪修裏,實力也算是中等。
“你帶著呂家那兩個小子,去跟他們交換,記得……”夜闌話說一半,忽又讓杜病低下頭,在他耳邊低聲一番密語。
“我明白了,夜長老放心,此次定會讓呂家人站著過來,全躺著回去。”傴僂老者杜病嘿嘿冷笑不已,心中已經會意。
“至於劉吉,你能活著帶回來更好,若是不方便,隻需將屍體帶上來即可。”夜闌未了,又多提醒了一句。
“明白!”杜病點頭答應,接著飛速奔至呂昌和呂雲身邊,將其繩子解開,帶下樓去。
呂昌二人身體受製,始終都使不出半點靈力來,隻能像兩隻雞似的被杜病提在手中,直往街道正中央奔去。
此時林軒已經走到了中央,正全神戒備地站在原地,等候夜闌派人下來。
“哈哈哈哈,這位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杜病幾步趕到路中央,好似來跟老友碰麵一般,口中連連道歉。
“不晚,來得正是時候。”林軒麵色冷淡,心平氣和地答道。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來換人吧,你數到三,大家一起放人。”杜病的臉色,雖是看著跟得了絕症一般蒼白無力,隻是臉上的笑意卻幾乎能開出花來。
“好!一!二!三!”林軒左手伸出三個指頭,快速數完三聲,接著跟杜病同一時間地,收起了捆縛著人質的術法和法器。
呂昌二人渾身一鬆,手腳頓時又有了力氣,趕緊快步朝呂家修士群奔去,被林軒放開的劉吉,也同樣如此。
當劉吉與呂昌等人交錯而過,杜病卻始終連頭都不轉一下,而是繼續跟林軒嘮叨:“小兄弟,你真不考慮一下,借著今天的大好機會,拜入我們夜長老的門下嗎?”
“哼,此事絕無可能!你莫要再多費口舌了!”林軒心神緊繃,密切關注著杜病的一舉一動,以防他做出異樣的舉止來。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辦法了,本來還想跟你好好聊聊,看來你我並不投緣啊……”杜病說著,蒼白的笑臉上皺紋忽然浮起,他的右手刹那一動,掌心已經多出了一根彎彎曲曲的鐵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