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獨自離開庫爾德軍事基地,算是得到了基地的默許也算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在隨同巡邏隊一起外出的時候,我心血來潮的想要獨自到附近的沃科·蘇裏小鎮走走。大兵們對我的要求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但是他們表示需要跟警備部長官請示一下。我請他們盡快請示警備部長官。他們同意了,並馬上通過車載電台聯係起了警備部。而我就在這個期間,以方便一下為借口時候偷偷離開了巡邏隊員的視線,獨自一人步行來到了沃科·蘇裏鎮。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基地的大兵們已不像我最初來到基地時那樣排斥我了,更不像一開始那樣過多的限製我了,有些時候他們甚至很願意跟我聊聊天。莫裏伍茲少校曾經對我說,他們這樣做對我來說有可能是好事,但更有可能是壞事。我明白莫裏伍茲少校話的意思。因為在阿富汗戰區,獨自一人外出,就意味著與死神擁抱。
可是今天,我的心情實在是太煩悶了,現在的我就像是一片飄落於汪洋大海上的枯葉,隨波逐流孤苦無友……每天我都跟著基地的大兵們一起訓練,現在的身體練得強壯而健康,我想盡快投入到戰場上,因為對於一場不可能避免的戰爭,不開戰就意味著戰爭永無結束之期。我想要戰爭快些結束,這樣我才能盡快戰死或者戰勝,從而真正找回屬於我自己的生活。
外情局總部至今沒有給我下達任何行動命令。我不知道古裏塔爾邪教武裝組織現在是什麼動向,我更不知道聯軍各方是如何部署後麵的戰鬥的。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一無所知,我每天要做的就是跟著訓練、巡邏、吃飯、睡覺,甚至翻看一下肯迪的《花花公子》,這種生活令我幾欲崩潰,我仿佛失去了眼睛、耳朵,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選擇來到阿富汗是否正確。
肯迪每次看到我表現出這樣一種情緒,他總是會笑著對我說:忍耐……忍耐,忍耐到一定程度您就會習慣了……您看我,都在這種環境下呆了三年多了!”我可是我知道自己真得忍耐不了了,所以今天我終於獨自離開部隊,跑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處處充滿死亡危機的異國小鎮。
沃科·蘇裏鎮表麵所呈現出來的是寧靜和祥和。街邊的小館裏會飄出陣陣手抓飯的香味,人們自由往來見麵時有些會打聲招呼或相視而笑,小商販攤位上擺著水果雖然不很新鮮但卻算飽滿……眼前的一切很難讓人想象到小鎮平靜外表下戰爭暗流在湧動,可是偶而從身邊掠過的身上背著步兵槍的漢子,以及那破損的房屋,卻提醒我,戰爭在這裏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不算繁華的街道上,不知道要幹些什麼,也不知想幹些什麼。街道全是與我相貌迥異服飾不同的異族人,他們在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大多會看看我,眼神中盡是冷漠。
我有時也會看他們一眼,但卻避免與他們對視。因為多年的戰爭生活讓我的眼神中充滿殺氣,我不想因為眼神中的殺氣而讓他們看出我本沒有的不友好。小鎮居住的多是尚武剽悍的帕坦族人和俾路支族人,他們保持著傳統的地方民族風格和個性,他們的骨子裏充滿了好鬥的基因。所以我這樣的眼神很容易引起矛盾,甚至激化成爭鬥,而這是我不希望發生的。
下午,我走進一家飯館,然後撿了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飯館夥計是一個留著小胡子的身材瘦小的年輕人,他穿著長褲短衫,頭上像鎮上所有的男人一樣纏著頭巾。
他走到我的身邊,嘰哩嗚嚕地對我說了一些什麼,可是我聽懂。我看看他,揣測他的意思應該是在問我要吃些什麼,於是指指坐在不遠處的一人的餐盤,告訴他我要跟那個人一樣的飯食。坐在那邊的男人看我用手指他,馬上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友善的衝他笑笑,向他表示我對他沒有惡意。飯館夥計,看出了那個人對我的不友善,於是馬上衝著那個說了些什麼,那人聽了飯館夥計的勸說,馬上轉換了表情並衝我也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