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茫茫的江水,那張健林似乎有些惴惴不安,叫桂萍的女人臨死前的血紅雙眼凶狠表情,都徘徊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也許是心底殘存的良知,他全身不安的微微顫抖著。
而張建明大多數時間都在水麵上討生活,對淹死人的事司空見慣。桂萍母子同時葬身河底一事固然極慘,但是張建明卻沒怎麼放在心上,要知道他為人強硬粗魯,與人爭執、謾罵是家常便飯,再惡毒十倍的詛咒也聽過說過,更不要說剛才中年女人跳江時詛咒他們兄弟都淹死,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
對於弟弟張健林不安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張建明狠狠的啐出一口濃痰吐在江麵上,然後安撫他弟弟說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寡婦活著的時候就窩窩囊囊,死了還能咋樣?她的鬼魂要是敢來搗亂,我就把它煎了給我們哥倆下酒。”
聽到哥哥的鼓勵,弟弟張健林的表情也有了一些好轉,他小眼一瞪掃了掃依然站在周圍的村民。
“看什麼看啊,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看什麼啊,難不成你們還想去陪那寡婦去嗎?”
“弟弟說的好,你們這幫窩囊廢,不要忘了那寡婦也說過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們兩兄弟如果出事了,你們也好過不了哪裏去。走了,弟弟,收工,我們回家喝酒。”張建明不屑了看了看周圍的村民。
看到張建明兩兄弟離開,沒有熱鬧看的人群也漸漸的散去,看著地上斑斑的血跡,那是中年女人被割破的雙腳流出來的,於飛等人搖了搖頭也向村子裏走去。
陽光照在於飛的身上,他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簡陋的房間,在昨天晚上,他們身邊哪位好心的老伯得知於飛他們沒有地方過夜,就極力的邀請眾人去他的家裏。老伯的家是一座兩層半的小樓,於飛他們就借住在最頂層。
“草,出太陽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太陽感到如此的親切。”睡在於飛身邊的秦帥傑看著窗外的陽光說道:“太陽,我真是愛死你了!還是陽光好啊,隻有在陽光下,我秦帥傑的魅力才能發揮出來。”
“好了,好了,不要騷包了。今天我們可以借著這村子裏的交通工具回學校了,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待太久。”顯然於飛是擔心尤小玲昨天晚上說的話。
“真沒有幽默感,你這樣等著一輩子單身吧。”秦帥傑吐槽道。
兩人穿好衣服就來到了樓下,隻見在一樓的大廳裏一名中年男子正擺著一張臭臉坐在一張上,他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白色的紙張,而站在他身前的是一個低著頭的十幾歲孩子。這中年男子就是那位老伯的兒子,那個十幾歲的孩子是老伯的孫子。
此時,中年男子拍著桌子上的白紙怒氣衝衝的說道:“這就是你的成績單?”
那男孩的眼睛緊緊的看著地板低聲地說道:“嗯,是我的。”
這話一出,中年男子一把抓過桌子上的成績單揉成一團,往男孩的身上狠狠一丟罵道:“你知不知道你上這個學我在你身上砸多少錢?你現在考這個分數想怎麼樣啊?不想念了是不是?不想念書就早點說,看是要到工廠做工還是什麼的,不要在家裏花我的錢當個米蟲。”
男孩不敢頂嘴靜靜的站在原地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似乎是聽到了兒子被罵,男孩的母親馬上從裏屋走了出來,看道低著頭諾諾唯唯的兒子,轉頭向氣衝衝的丈夫說道:“你每次就隻會罵他,你就不能問問他為什麼考不好?這次考不好,下次努力努力不就考好了嗎?”
中年男子向男孩的母親狠狠的瞪了一眼,氣呼呼地叉著腰說道:“你就知道護著他,我都不能罵一句了,這小子如果不欠罵我能罵他?”
男孩的母親從地上撿起成績單:“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他也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會努力的?”
這男孩看到自己的父母爭吵起來,雙手捂住耳朵,快腳的向樓上跑來,正站在樓梯上的於飛兩人被男孩給狠狠的撞開了。
“小兔崽子,你下一次如果還考這樣的分數,你就不用給我回來了。”中年男子衝著樓上喊道。
“不要在喊了,沒看見客人在這裏嗎,竟讓人家看笑話,我回屋去了。”男孩的母親也離開了一樓的客廳。
“嗬嗬,讓你們看笑話了,我這個兒子我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不是屋無意中看到這張成績單,我還不知道他竟然會考成這個樣子。”中年男子尷尬的笑了笑。
秦帥傑搖了搖頭:“叔叔,你放心,你兒子會考出好成績的。我小時候,我爸就像你一樣,而我的反應也和你兒子一個樣,你們大人越是強壓著我們,我們越是認為你們不理解我們。一會兒我去和你兒子談談心,畢竟我們年輕人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