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空仍然是一片蒼茫的白,無邊的雲海有的隻是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迷惘。
旁邊地上,迪恩的脖子被鋒利的長劍徹底切開,流出的血液和其他穢物連同它們的主人都已經慢慢變得冰冷。
一陣冷風吹來,讓木子寒從呆滯的狀態清醒過來。倒不是在為自己的辣手贖罪,前世中身為修煉者不知與敵對者搏殺了多少次,不知擊殺了多少對手;即便是在這個世界也曾親眼見到黑衣人召喚出的亡靈騎士將勞倫斯家族的武士擊殺,隻是現在的木子寒心中多少有些迷茫或者說是沮喪。說不定在明天自己就會死在這裏,而自己還要去找山賊查明真相,為死去的爺爺和村民們報仇;那個加侖城主欠母親的血債也一定要為她討回來;還有那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凱絲,那個已經在自己心中占據了一個極重要地位甘願冒生命危險向自己示警的女孩,太多太多的事情等待著自己去完成,而每一件都是現在的自己無法辦到的。
時間!木子寒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力量可以通過修煉獲得,經驗也可以通過戰鬥積累,但是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而該死的勞倫斯家族讓自己修煉的無名鬥氣卻無情地剝奪了自己的時間。胸中的一切抱負,胸中一切希望,都像這山風一樣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哎!罷了,罷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具體剩下多少的時間誰也說不清,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雖然迪恩說自己可能明天就會死,但回想當時的情形多半也是他想保命的說辭罷了,也說不定還有幾年光陰呢。隻要好好修煉,有朝一日再“回到”勞倫斯家族,定要從他們口中問出解救之法來。
定下主意,木子寒心中淡然了許多,再也不刻意去關注那生死之事。摸了摸右手上的兩枚戒指,木子寒嘴角一翹,這勞倫斯家族還真是底蘊深厚,一個少爺居然隨身攜帶兩枚魔法戒指。這次從勞倫斯家族出來,每到宿營的地點迪恩總能憑空“變出”許多宿營用具,想來這枚銀色的戒指就是那傳聞中的空間戒指了吧,想及此,默默將意念往戒指中伸去,木子寒隻覺得自己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屋子大小的奇異空間,裏麵放著一些紫金幣和華貴衣物,還有一些宿營之物,這些東西現在都能用上,勞倫斯家族的人還真是想得“周到”。慢慢將意識退出戒指空間,將地上長劍拔到手中,心中默念“收”,一片微光中長劍便從手上消失了。晃了晃手中的戒指,居然一絲重量也沒有增加,再在心中想著戒指中長劍的樣子,又是一片微光中長劍又出現在了手上,果然是個好東西!
空間戒指旁邊的中指上此刻戴著一枚紅色的戒指,仔細看去,上麵用極細的比劃刻著兩個字“月華”。那晚迪恩身前出現的紅色光罩應該就是它的傑作了,從上麵的能量感應來看應該在六階左右。木子寒一陣暗歎,這勞倫斯家族還真是富有,也難怪那晚黑衣人的攻擊能被輕易擋下,不過現在它們既然落到了我木子寒手中就都得改姓木了!
檢查清楚自己的所有,木子寒站起身來用長劍就近在鬆軟的沙地上刨出一個坑來將迪恩的屍首埋掉,又忍著冰涼在河流中洗了洗身子,從戒指中取出一套衣服套在身上。木子寒與迪恩年歲相仿,隻是迪恩比木子寒要壯實得多,因此穿上這些衣服木子寒總覺有種礙手礙腳的感覺,第一次穿這樣華貴的衣服,雖在無人的山野,也有些微的不自在。但整理之後整個人清爽了許多,一路行來身邊之人對自己都沒什麼好心,現在獨自一人反而頗覺自在。
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木子寒便一頭紮進了旁邊的樹林。
林子並不是太寬闊,木子寒在其中行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山崖腳下,山崖太過陡峭,以木子寒現在的修為卻也攀爬不上去。不得已,木子寒又逆著水流的方向朝著山穀上方搜索者前進。
他的本意是看中這山穀中風景秀麗、人跡罕至,從這裏的環境和冥之森林在這的出口來看勞倫斯家族能找到這裏的幾率應該不大,就在這尋一個隱蔽的地方修煉倒是一個極為不錯的選擇。在這樣的地方作長期打算的話,一個前人或是野獸留下的山洞在安全性和隱蔽性上無疑都要比在外宿營好得多。不過走了許久除了發現幾個類似老鼠洞之類的洞穴外一無所獲,連一個像樣點的的藏身之所都沒有找到。反而是原就生活在此的野獸受到驚嚇四處奔逃,山穀一時變得熱鬧起來。
穀底雖長年不見陽光,終日白霧彌漫,但這裏的樹木卻長得極為茂盛,鳥獸也很多,不過讓木子寒奇怪的是這裏行走了許久竟沒有遇見一個魔獸,眼裏所見全是些憑肉體本能行動的家夥。事若出奇必有妖,木子寒心中暗暗提高警惕,要是千辛萬苦逃出來,卻在這裏不明不白丟了性命就太劃不來了。
呼,找了大半日的時間,再加上從進入冥之森林道現在木子寒就一直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一直都是稍稍緩過勁來便又抓緊時間急匆匆地往前趕。現在又在樹林裏鑽了半天,體力透支得厲害,乏得不行。不過這裏出現的動植物都是他未曾見過的,處處透著詭異,也不敢隨意亂吃東西,天知道那些看似無害的東西吃了會不會讓自己本就充滿疑問的生命立即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