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惜拿了契券請掌櫃的簽字，方小憐則讓逐金幫忙在雇主一欄署個名。看他有模有樣地寫上“狐逐金”幾個字，當下問道：“你姓狐？”
“嗯！”
“那你是——妖狐？”小憐聽毛妮說過大多數妖族會以族類冠為姓氏。
逐金點點頭。
“原來你是狐狸。哎喲！認不出來，嗬嗬嗬！”方小憐抿著嘴訕笑：“怪不得你長了一雙桃花眼，還那麼狡……嗯，聰明！”
狐媚狐媚，狐性本來是媚人的，怪不得能對她的美貌視而不見。
狐逐金的臉沉下來：“我是狐有那麼好笑嗎？”
“沒有沒有，”方小憐收住笑容，臉湊到他跟前：“我聽說，妖狐可男可女，真的？”
“屁話！男就是男，女就是女！”就是因為長得女性化一點，妖狐族的男人總被人不待見。連初來乍到的鄉下小妮子都敢取笑他。狐逐金心裏惱火，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哼！
眾人交了契券，毛妮自回雇主處，方小惜也需回仙客居，跟同批新招的店夥一起聽掌櫃訓話。狐逐金則帶著方小憐直奔城南的市場。
仙客居不愧是大酒樓，招了這批新店夥，並不急著讓他們幹活，而是整個下午都由老夥計帶著，把酒樓裏外轉了個遍，教規矩，學報菜名，晚飯時客人來了，隻讓他們幫著遞遞菜，不用招呼。
方小惜還得在櫃台上學記帳，她是財會科班，大公司財務助理出身，這點帳自然難不倒她，隻是各類價格細目要花些時間背下來。
等到仙客居開始打烊，她才偷個空子去看妹妹。
小憐已經收了攤，笑眯眯地在門口等她。
“今天下午開張，賒買的料全部用完，除了贈給客人試喝的頭十碗湯和羹，後麵又賣了十八份，其中有十份是客人問價後搭著餅當優惠套餐賣出去的，共賺了十一個青錢。”
小憐劈裏啪啦地說完，得意地看了狐逐金一眼。“某些人還生怕我賒多了。”
某些人趕緊狗腿地陪笑：“不是第一次麼……那個，我弄了個小車來，東西我一並拉回去，明天再拉過來，你們住在店裏，也不方便放太多東西。”
“那明天天快亮時你就得來，煮湯頭要時間的。”方小惜認真囑咐。
狐逐金已經被她們鎮住，服服帖帖地點點頭，樂顛顛地回去了。
一晃過了兩個月，方小憐的湯頭和果羹在青川府竟然賣出了名。以往青川人從沒見過拿蘋果、梨什麼的來煮湯喝的，她這是頭一份。
小憐嘴甜，狐逐金能說會道，把果羹吹得營養美味減肥消脂美容健身，無所不能，來仙客居的客人也常常讓跑堂的在飯前飯後買個一兩碗來嚐嚐。
兩個攤檔的生意一齊芝麻開花——節節高，小憐不僅還了狐逐金的家什錢，還攢下了好幾百青錢。
方小惜隻用半個月時間就把酒樓的帳務裏外摸透，還做了一套更細致明晰的帳目表。
從她根據帳目表畫的曲線圖上，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哪些菜品越來越受歡迎，可以升級為主打菜，哪些菜品需要更換或調整。這樣掌櫃不用再隔三岔五地問跑堂點菜的情況，畢竟客人多了，店夥也隻記得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