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三人一同回家，方小惜問逐金：“青川有沒有以物換物的交易？”
逐金腦子靈活，知道方小惜聰敏心細，問這個必有緣故，反問道：“沒有，你現在已經在仙客居當上櫃台夥計了，還想做什麼生意？”
方小惜沒有直接回答，問道：“青川一月當中哪幾天最熱鬧？人都集中在哪？”
“當然是月頭、月中、月尾三天了，各處這幾天放假的多。人嘛，在城裏兩條主街交叉的廣場上最多。”逐金摸不著她的門道，問道：“喂，你想幹什麼，咱們商量商量，別顯得就你聰明好不好？”
方小惜這回偏不理他，笑著說：“你小氣又愛占便宜，我不告訴你，月中你就知道了。”
她平時不像小憐活潑，笑得不多；但此刻笑起來兩靨上顯出兩個甜美的小梨渦，豐潤小巧的嘴唇如同花蕊初綻，目光也不像平時一般淡然或銳利，變得溫柔靈動，晶瑩明媚，整個人很是好看。
方小惜看狐逐金愣愣看她，道：“看我幹嘛？我臉上開了花？”
“說真的，”逐金咳嗽一聲，有點尷尬：“你太能幹，又總是冷冷淡淡的，都不像個女人。女人嘛，還是應該像小憐一樣，撒撒嬌，說說笑。其實嘛，你長得還不錯，人也聰明，隻要再溫柔一點，乖巧一點，在青川城裏找個好人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要對自己有信心，是吧？別太拘謹嚴肅，總像鄉下丫頭似地放不開。還有你的衣服，你看你個子本來就不高，身材沒有小憐好，你就得穿得出挑一點，別盡挑素色的！你要是穿紅戴綠，往仙客居門口一站，再衝客人多笑笑，沒事找客人搭搭話，保證準有人看上你……”
方小惜不說話，狐逐金以為她在認真聽，仗著已經熟絡了，一個勁地嘮叨下去。小憐看看老姐臉色，偷偷發笑，又暗暗替逐金捏把汗。
方小惜從小獨立，雖然沒有刻意當大女人，但向來不喜歡“女人應該如何、如何”的調調，基於大學失戀的心理陰影，尤其討厭男人自以為是地評價女人。另外她說話辦事向來幹脆果斷，最討厭羅嗦的人，尤其是那個人還在說教她。
“狐逐金，”方小惜果然忍不住了，還是笑笑地，眼睛卻異常明銳，這正是她發火的前兆。“你幾百歲了？”
“呃，一百八……”
“隻有一百八十歲就已經脫成人身了？真厲害！我看街上有些妖族，年紀挺大了都還保留著獸形呢！”
這正是狐逐金深感自豪的地方，雖說咱是鄉下來的狐，可稟賦並不比城裏的狐差呀！撓到了癢處，他飄飄然地假謙虛一句：“哪裏……”
“我前幾天聽同事聊起，說是妖狐妖力最強的地方是屁股，因為妖狐的法術中最重要的一種就是脫逃術，靠放氣……”
“不對！你哪聽到的胡說八道！”逐金很惱火。
妖狐多智，明明妖力集中在頭腦，怎麼變成屁股了？
“對的……”方小惜還要強嘴。
“我告訴你哈！妖狐是妖族中最聰明的一種，所以妖力集中在……”狐逐金手指已經指向自己的額頭，驀然看到了方小惜眼中狡黠的光芒。
不好！妖力集中的地方也就是命門所在，要是被打中，輕則打回原形，重則喪命。他還沒有能力將命門轉移，怎麼能輕易暴露？而且那小妮子，眼中已經凶光乍現……
方小惜早已經扣好的手指狠狠彈上他兩眉中心。
狐逐金來不及躲開，一陣金色的小星星從眼前冒出來。暈眩的那一刻，他心裏還來得及對自己的損傷作出評判：力道不夠，最多顯幾天原形……好陰的方小惜啊……
“嘿嘿嘿，果然是真的啊？小妖狐的命門都在額間，敲上了就現原形！”方小惜看著癱在地上一小團白色的毛茸，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