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6章 、怒極(1 / 2)

林暮陽怒氣衝衝的衝到了林夫人的院子,不等丫鬟通報,便闖了進去。

林夫人隻得打發了自己的陪嫁媽媽,無耐的道:“三郎,都多大的人了,怎麼越發不守規矩?你這是從哪兒來?氣呼呼的,是誰惹了你不成?”

林暮陽也不行禮,隻沉著一張臉,伸手道:“拿來?”

林夫人瞥他一眼,問:“你知道了?”

林暮陽也不廢話,隻道:“拿來。”

林夫人輕笑道:“不是我不給,我隻想知道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好歹也是你捧在手心裏的心肝寶貝,從前你寵的和什麼似的,怎麼我現在看著倒像是判斷錯了呢?不管她身份如何,終究是個人,不是你豢養的貓兒狗兒。就算是貓狗,還得時不時牽出去撒撒歡呢,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

林暮陽撲通一聲坐下,道:“兒子什麼心思,娘你也不必問,您隻說給不給吧。”

“罷了,你既是要,我又何必不給?總不能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倒壞了你我母子的情份。”林夫人意有所指,不無敲打兒子的意思。

林暮陽倒氣笑了:“娘您也不必指桑罵槐,橫賢賜婚的聖旨都下了,除非我能不顧家裏幾百人的性命,抗旨不遵,否則這親事是鐵板釘釘,再無反悔的餘地,樣樣都遂了您的心意,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一個姨娘罷了,好也罷,歹也罷,都礙不著您什麼。”

“那倒是。”林夫人坦然的承認,便將一封信遞給了林暮陽:“這是杜氏寫給家裏的平安信,連火漆都沒封。她倒是識趣,我看過了,什麼都沒說,確確實實隻報了平安。至於送與不送,自然由得你自己做主。”

林暮陽壓根沒心思聽林夫人嘮叨,一把搶過信,便拆出信紙。隻有薄薄的一張紙,上麵是清秀的字跡,廖廖幾句話而已。

杜霜醉在信裏並沒磨唧,也沒細細稟述她的經曆,隻在信裏問過父母的身體、兄嫂的近況,弟弟的學業以及小侄子的情況,最後加了一句“女兒一切皆好,父母萬勿掛念”。

然後,就沒了。

林暮陽不僅籲了口氣,他承認,杜霜醉確實很識時務。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不對勁兒。這封信確實是杜霜醉的字跡,也符合她一慣的行事作風。她慣於隱忍,也慣於不麻煩人,更慣於什麼事都藏在自己心裏,給她十個膽子,哪怕是放她回去與杜夫人相見,她也不敢抱怨林家對她如何。

可她隻字不提她屈身作妾……又是為何?難道她真的認命了?她不寄希望於杜家人來救她?

林暮陽折好信紙,重新放回去,起身道:“打擾娘了,我走了。”

林夫人喚住她道:“哎,你這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就沒什麼可跟娘說的?”

林暮陽道:“有什麼可說的?您也知道,您嘮叨我,我不愛聽,我一開口,您不愛聽,何必相看兩厭。”

林夫人嗤笑一聲,道:“你個不孝子,我是你娘,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過幾天你去楊家下聘,你可別給我出妖蛾子。我可警告你,你但凡出點岔錯,回頭你爹打斷你的腿。”

林暮陽懶洋洋的道:“知道了。”

林夫人把視線落在杜霜醉寫的那封家信上,若有所思的問林暮陽:“你真的打算昧下這封信?”

林暮陽眼神一挑,道:“娘你管的太寬了。”

“好,我不管,我不管。”林夫人息事寧人的道,最終歎了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椅子道:“傻兒子,你要是真喜歡一個姑娘,生生這麼圈著是沒用的。”

她樂得看自己兒子瞎折騰,誰讓杜氏身份卑微,注定隻能做個姨娘呢。

林暮陽當然沒替杜霜醉把信送出去,他將那封信扔進了書房最角落的地方。抿起一口酒,對著外麵漆黑無月的夜色,昏昏然的灌了一大盅。

杜霜醉渾然不知她寫的信沒能送出去。可她似乎並不在意,並沒有焦急的四處問消息,也沒有到林夫人麵前逼問什麼。

林夫人心存歉疚,對杜霜醉倒是臉色緩和了不少。

甚至林夫人這天出門,還破天荒的允許杜霜醉隨行。

杜霜醉就如同一個小小的婢女,盡職盡責的跟在林夫人身後拿東西。可她的心情遠遠沒有神情那樣平靜,她知道,隻怕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出來了。

林夫人帶著她的兩個貼身大丫鬟正在銀店裏和老板商量首飾的花色、樣式,杜霜醉垂頭站在她身後。她在這站了足足有兩盞茶的時間了,腦子和眼睛一直都沒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