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0章 、上風(1 / 2)

杜霜醉第二天就去了許夫人的正院,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許夫人。她憔悴蒼老的厲害,與從前那個睿智、沉著的侯夫人大相徑庭。

不過杜霜醉也是白傷懷,說是讓她服侍許夫人,可她也隻能抵個小丫鬟的職能,勉強能喂水、喂藥,替許夫人擦身而已。

許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和貼身媽媽一個都不見了,隻有四個膀大腰圓,麵露凶光的四個婆子。這四個婆子壓根不把許夫人放在眼裏,動輒就是“侯爺如何吩咐的”。說是服侍,可沒有一點尊敬虔誠之心,下手粗暴,也無耐心,更不細致,許夫人衣襟上滿是藥漬、湯漬,她們根本不替她及時換洗。

就更別說替許夫人洗澡、洗頭了。

杜霜醉隻能慨歎:虎落平陽被犬欺。

許夫人自從見過許七,神智倒是清醒了些,眼裏也有了些神彩,看見杜霜醉,更是目露驚疑和痛惜,可惜喉嚨喑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是抬頭都沒力氣,隻能不斷的搖頭,示意杜霜醉這裏是虎狼之地,不宜久留。

她自知命苦,身不由己陷落在許家已經是不得已,可杜霜醉何其無辜?她不願意為著自己牽絆住杜霜醉的步子。

杜霜醉隻作不明白,淺笑溫文,服侍周到細致。

自從杜霜醉過來,她留神觀察,藥、湯、飯倒是按時按點的有專人送過來,可惜不夠精心,要麼是菜色不太新鮮,要麼是有些生,要麼是太涼了,總之處處不如意。而且每當許夫人吃罷飯喝過藥,總要昏睡上一個多時辰。

也就是說,許夫人大半時間都在昏睡中。

杜霜醉情知這藥、飯、菜、湯裏有不可告人的私密,可恨她孤木難支,隻是個擺設,壓根接觸不到廚房,無法從源頭上杜絕殘害許夫人的齷齪手段。

就算她想把藥、飯倒掉都不能,每次擺飯,那四個婆子都虎視眈眈的在一旁“服侍”,其實就是監視。

不過杜霜醉也不能坐以待斃。她到的頭一天就叫人抬了兩桶水來,也不叫人幫忙,自己把許夫人的寢房從裏到外衝洗了一遍,甚至連地毯都被她揭了起來,美其名曰“清掃”。那四個婆子竭力阻攔,可杜霜醉也振振有詞:“侯爺既是叫我來服侍夫人,我自當盡心盡力,夫人久病,又門窗緊閉,屋內空氣不暢,難免不利於夫人恢複。我這是為了夫人好,侯爺和夫人鶼鰈情深,對我此舉隻有大力讚成的份,絕對不會有微詞。幾位媽媽若是不信,不妨親自去向侯爺請示?”

這四個婆子見杜霜醉執拗,攔無可攔,果然派了一個婆子去請示許侯爺。他如今百事纏身,又自信能拿捏得住許七,又何必在乎一個許夫人?

橫豎她就算不死也是廢人一個,他早把許夫人的院子把持的風雨不透,諒杜霜醉一個弱女子也是白折騰,因此大手一揮:“隨她。”

婆子回來互通了消息,既懶的幫手,也懶的勸阻,隻憑杜霜醉一個人行事。

杜霜醉一直苦忙了三天,總算把許夫人的臥房都清洗的幹幹淨淨。倒也不算白做工,除了讓屋內空氣流通,還搜出了些令人神智模糊的香來。

雖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好歹減輕一點劑量是一點。

杜霜醉並不肯就此幹休,她向四個婆子其中之一鄭嬤嬤請示:“我瞧著夫人所用飯食都是從大廚房送過來的,如今雖說天還暖和,可畢竟這一路耽擱的時間太長,飯菜還好,藥涼了卻越發苦的難以入口。橫豎再過幾個月天氣就冷了,不如在夫人院裏搭設個小廚房,夫人吃飯、熬藥都方便些。”

鄭嬤嬤嫌杜霜醉多事。她早從許侯爺那知道這杜霜醉和自己絕對不是一夥的,不免就帶敵對的態度,巴不得處處給她設絆呢,杜霜醉一開口便拒絕道:“奴婢勸杜姑娘還是安生些吧,做人最要緊的便是識時務,在什麼位置就做什麼身份的事。如今夫人病著,侯爺又忙,老夫人也纏綿病榻,連人都認不清了,府裏正是多事之秋,侯爺差譴你來是服侍夫人的,可不是給府裏添堵的。”

杜霜醉自然能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

如今後院可是沒一個能說話算數的女主人了,不隻許老夫人行將就木,就是世子夫人穆氏,也因為許五郎的身份揭曉,被許侯爺遷怒,隻叫她在自己院裏誦經替許老夫人婆媳祈福,連管理後院的事都給一擼到底。

她不過是個外人,連個名份都沒有,哪有她指手劃腳的份?

杜霜醉微笑道:“嬤嬤也說這府裏是侯爺做主,不如嬤嬤先問過侯爺再做主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