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生意做了多久了？”
南宮沁也是無聊，看到老板娘在看著水麵發呆，輕輕走到她身邊，淡淡地問道。
“好幾年了。”老板娘輕輕地笑了。
“你沒有愧疚麼？”南宮沁依舊麵無表情，心裏卻沒有問出來的話那麼有正義感：“如果你的女兒也像這樣被賣了，你會怎麼樣，你沒有想過嗎？”
“我沒有女兒。”老板娘搖了搖頭，雙目空靈：“我也沒有親人。”
南宮沁皺眉：“這船夫不是你的表哥……”
“他是我表哥沒錯，他也是我唯一能見到的親人，他是兩年前被仇家追殺，逃到了這裏，我們才又見到的。”
老板娘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撐著船的男人，神情淡定，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我就是這樣被人賣到了這裏來的，所以我恨！為什麼被賣的是我？”
“為什麼不是其他女子！我很不甘心，後來就鎮子上的人販子勾搭上了，一起開了間客棧，就是專門物色可以賣的女子的。”
老板娘的目光閃過一絲狠厲，卻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後來我覺得這也許是命，也就從了。那人販子後來被我殺了，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卻不認，逼著我墮胎，我也從此不能再生育了……
“是他把我的希望毀了的……於是我更加自暴自棄了，我也放棄我自己了……除了這張臉。”
南宮沁驚訝地看著老板娘，心神也有些不安寧了。
“因為這張臉像極了我的母親……每次照鏡子，我就覺得母親還在我身邊……”
“於是我憑著這張還算可以的臉，費盡心思討好著那些男人——我有花柳，我也要讓他們有花柳！”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自己也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我沒有見過誰會反抗，也沒有讓誰有機會反抗過，倒是你……現在想想，如果我當時也像你那樣反抗一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老板娘說不下去了，自嘲地笑了笑，止住了眼淚。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南宮沁突然想到了這句話，暗暗歎了一口氣，偷偷瞄了一眼老板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回南宮星的身邊坐下。
離對岸越來越近了，南宮沁起身，把快要睡著的小家夥拉了起來。
“謝謝。”南宮沁下了船，站在岸邊，轉身微微彎腰，向他倆道了聲謝，又向老板娘伸出手。
老板娘微微一愣，也伸出手來，握住了南宮沁的手，她能感覺到，自己與她緊握著的手裏多了一粒圓滾滾的東西。
“謝謝你救了我。”老板娘微笑著說道，依舊是話中有話。
“沙地很危險，你一個人小心些。”老板娘退回船上，微微皺眉說道：“尤其是那些沙寇，他們的頭目中有星聖等級的強者，你可別像對付那倆東西那樣，和他們硬來，到頭來吃虧的隻會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