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禦膳房旁一口井的邊上。

我坐在白白的背上,秉著對大自然的敬畏,以及對“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絕對認同,跟在一旁的院首說:“勞煩您老為我打一點這井中之水。”

老者了悟的點點頭,隨意的挽了挽自己的衣袖,把放在井邊的一個連著大麻繩的小木桶丟進了井裏,左右晃動了一下麻繩,便使勁的搖起了架在井口上方的那個特製的轉輪……繩子一圈圈的環繞,不久便看到了小木桶盛滿水的升至井口。

老者一手提起小木桶放到了我的跟前,帶著一點點的氣喘聲說道:“五公主,您要的水。”

讓一個老人這般的給自己打水,我的心裏歉意萬分,卻礙於現在的身份,以及現在的小身板,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心裏不免多少有些遺憾,其實我還真想親自去試試這種古老的打水方法呢,可惜了,可惜了!

院首很貼心,把小木桶提在一個我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地方。我用右手食指沾了點裏麵的水,爾後伸出自己的小舌頭,舔了舔指頭上遺留著的水漬……味蕾一接觸到水漬,我便感覺到自己的嘴裏有點點的鹹味,以及明顯的苦澀味道。

我再次舔了舔,確定自己沒有感覺錯誤之後,我低頭在腦海裏思索著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首先,這點點的鹹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水中帶有鹽。可這苦澀又是如何造成的呢?大自然中的很多物質都能夠讓水質中帶上這種苦澀的味道,一時我還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僅僅是嚐味道是不夠了的。我果斷的從白白的背上跳了下來,邁步走到井口邊,仔細的觀察起了井壁的石頭。在那些長著些許青苔的石頭上,我發現有些幹燥的地方,表麵上附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的物質。我腦子裏靈光一閃,難道是鎂的粉末嗎?隨即搖頭否定了這種可能性,這鎂在自然界中,一般是存在於地殼或者是海水中的,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我的眉頭不由的微微隆起,可是這苦澀又該怎麼解釋呢?而且,這白色粉末真的看起來很像是鎂的粉末呀。

有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先是彎腰從自己夠得著的地方,刮下了一點點那種白色粉末狀的物質,然後轉頭走到院首麵前問:“您老身上帶有火折子嗎?”

老者其實一直都在注意著我的動作,剛才似乎有看到我拿了些東西放在手上了,但隔得有點距離,他沒具體看清楚。這會兒我走近,他才真切的看到了我手中拿著的東西,是一種自己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而又聽聞我要火折子,弄得他一臉的疑惑,卻還是依我之言,拿了放在自己身上的火折子遞給了我。

“五公主,您這是要?”

我對他笑笑,也不回答。自行在腳邊找了一塊幹淨又幹燥的地方,把手上的白色物質倒了下去,打開火折子吹了吹,待到火光亮起,我拿了它點著了那被我放在了地上的白色物質……瞬間燃起了眩目的白光。

我滿意的收手,心裏已經十分確定以及肯定,這白色物質絕對是鎂的粉末沒有錯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口井中,天知道!這大自然的神奇之處,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不過,又鎂又是鹽的,這口井裏的水怎麼會還能喝,怎麼會不是導致疫病患者病情加劇的原因。首先,海水大家都知道吧,海水能夠食用嗎?答案當然是不能啦。雖說這井中之水,還沒到海水的那種地步,但是,既然這樣輕嚐都能感覺到鹹與苦澀了,就已經足夠了,足夠有理由停止食用了。

其次,這水絕對就是導致患者病情惡化的直接原因。我雖不知道這禦膳房裏的大廚們,是如何把這井水的異味掩蓋住的,也更不知道為什麼會沒有人發現這井水的異常。但我知道,過量的鹽分會讓人減少唾液分泌,還會導致上呼吸道感染,容易被病毒入侵體內,更會讓皮膚細胞的防禦能力被抑製,甚至會導致整個身體的皮膚細胞發生嚴重的病變。而這鎂呢,如果過量的食用了鎂,很容易發生高燒不退或者是全身不適的情況。

這下情況清楚不過了,這正合水痘病毒“胃口”的鹽和鎂同時超標,你說會怎樣?後果不言而喻了,這口井裏的水,便是這次患者病情急劇惡化的元凶,更是導致這次宮裏會爆發水痘疫病的幫凶呢。患者最先的發熱、頭痛、全身倦怠,到後來的肺炎,以及讓疫病爆發得如此之快之狠,它可都是大大的幫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