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皺紋已布滿她的容顏,卻依舊抵擋不住那溫婉的美貌,陸夫人和藹可親地開口招呼道:“小張來了啊,快來坐,旁邊這誰家的丫頭啊,長得可真水靈。”
張護士率先拉著安夏坐了下來介紹道,“陸阿姨,看您今天精神頭特別好啊,這是新來的小夏,我忙沒
空陪您的時候,您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找她。小夏快給陸阿姨打個招呼。”
安夏發揮小太陽的魅力,綻開活力笑容說道:“陸阿姨好,我是夏安。師姐常常跟我說您是她遇到過的最有氣質,最有涵養的阿姨了,讓我沒事就多陪你曬曬太陽,說說話。”
哪個女人不愛讚美,哪怕是七十多歲的陸夫人聽到別人的讚美也不由笑了起來,拍著安夏的手說道,“這丫頭長得水靈,還這麼會說話,多大了,結婚了沒,以後給我當兒媳婦如何?”
安夏靦腆地笑笑陪著陸夫人聊天,給她捶背按摩,雖然禦月給的消息說陸夫人病入膏肓,識人不明,活不過半年了,可在安夏眼裏,陸夫人身子骨硬朗,意識清醒,一點都不像一個病人啊。
難道禦月白虹消息有誤,找錯對象了,而且不是說陸老時刻陪著陸夫人嗎,在這坐了半天也不見陸老的身影啊?!
談笑間,陸老和孫子陸少祺領著十幾個人走進套房內,他們每個人手上端著一個精致的盤子,上麵擺放著可口的甜點,原來陸夫人清醒時提到自己想吃甜點了,於是陸老便集齊世界大師為陸夫人製作了這些甜點。
陸夫人一見到來人眉眼裏全是深情,說道,“永年,你回來了啊,快來坐。”
一聲永年使陸老興奮地像個孩子一樣,以往下班回家時,總有一盞暖燈照亮他的歸途,亦有一聲永年使他滿心歡喜,這是有多久沒聽到老伴叫他的名字了啊。
陸老興衝衝地走到陸夫人身邊拉著她的手正欲多言,誰料,陸夫人立馬甩掉陸老的手,鄙夷地說,“我的手是你能隨便摸的嗎?。”隨後陸夫人拉過陸老身後的陸少祺,帶著幾分撒嬌地抱怨道,“永年,我叫你,你怎麼不理我呢,他是誰啊,過來就拉我手,你也不攔著。”
陸少祺一臉尷尬,他用眼神詢問陸老該如何是好,陸老拐杖一揮,無奈地搖搖頭,又衝著陸少祺點點頭,自從陸夫人生病後,對於時間的概念就特別模糊,過去和現在傻傻分不清,並且越久遠的事記得越清楚,然後每次都把陸少祺認成自己的愛人,誰讓陸少祺和陸老年輕的時候長的太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收到示意地陸少祺立馬像換了個人似的,一嘴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凝樺,你的手是我見過這世上最纖柔動人的手了,所以,我專門請了這位老先生來為你的手作畫,我要讓全世界都欣賞到你手的美麗,你就邊品嚐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你最喜歡的甜點,一邊讓老先生觀察你的手,然後畫畫創作,好嗎?”
說話間,陸少祺已將陸夫人帶到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陸老麵前,試著將陸夫人的手遞向陸老。
而陸夫人已被陸少祺哄得眉開眼笑,她點頭答應,沒有抗拒,並認真的叮囑道,“你可要看仔細了,好好畫。”
陸老顫顫巍巍地拉著她的手,眼角帶著幾分濕潤地說:“是,我一定仔仔細細的看,連掌心的痣都不放過。”
一句話猶如驚雷炸響在陸夫人的腦海中,曾幾何時,她也聽人說過這句話,那是他們第一次牽手,他緊張地不敢看她的臉,就一直盯著她的手瞧,她笑說看她的手還能看出花來嗎?他深情專注地說,他一定要仔仔細細的看,連掌心的痣都不放過,這樣哪怕她換了張臉,他也能把她找回來。
陸夫人一把反握住陸老的手,質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永年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她的手無意間碰到陸老手上的戒指,餘光看了一眼後,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大聲質問,“這是我和永年的結婚戒指,怎麼戴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誰!”
陸少祺看到陸夫人情緒開始不穩定,立馬抱住陸夫人,安撫著她的情緒,“凝樺,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而陸夫人側著身子,一雙眼睛猶如鷹眼,仔細觀察著眼前人的眉眼,盯得陸少祺頭皮發麻,片刻後,陸夫人的情緒突如火山爆發,瘋狂地朝著陸少祺咆哮起來,“你不是永年,你不是我的永年,我的永年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