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喜一群人終於衝出了山穀,衝到了穀口外。
山穀裏平靜了下來,確切的說,是死寂了下來,雖然不再有山石從百餘米的懸崖峭壁上砸落,雖然不再響起劇烈的撞擊聲,山穀裏卻遍布著數十塊山石,多半是砸陷在土裏的大山石,山穀裏還躺著近八十具死屍,這些死屍多半是被山石直接砸死的,砸得稀爛,皮肉、筋骨、血水、腦漿遍布一路,山穀裏還躺著三十多個重傷掙紮的人,都是被崩裂的碎石塊砸成重傷的……
這個山穀很狹窄幽深,很多人擠在山穀中慌亂奔跑,空中不斷砸落的山石也就能造成格外大的殺傷力,而這就是白鹿馬選擇在這個山穀發動山石攻擊的原因,它真的很有靈智。
死了近八十人,重傷了三十多人,全部來自城主府和西河會,其中包括了三個武修,兩個城主府的武修和一個西河會的武修,他們都是被山石直接砸死的。
城主府和西河會的人加在一起隻剩下一百五十來人了,而且其中有將近一半身上都掛了彩,受了輕傷,小部分人因為此前的馬群暴動而受傷,大部分人則是在山穀中被崩裂的碎石塊砸傷。
進入禁區之前,城主府和西河會的人加在一起有三百餘人兩百餘匹馬,而現在竟然變成了這種局麵。
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刺激?驚喜刺激吧?
如果白鹿馬能開口說人話,它一定會對著一百多米下方的人群大聲問一問,可惜它雖然很有靈智,像是一個聰明的人,但它畢竟不是人,它是一隻不會說人話的白鹿馬。
眼下,白鹿馬已經從山穀裏的崖壁上消失,轉而跑到了懸崖上方的山頂上,距離地麵有一百多米。白鹿馬站在山頂邊緣,正對著穀口所在的位置,俯瞰著穀口外聚集的人群,再次露出了嘲笑的神色,討厭的人類啊,擅闖我的地盤是自不量力!
白鹿馬快速收回了目光,默默轉身走開,輕輕踏著四隻馬蹄,發出輕輕的噠噠的聲響,噠噠聲漸漸變快也變大,白鹿馬很快從山頂消失了蹤跡,從另一個方向朝著山下竄去。
唐躬武扛著鞏喜衝出山穀後,將鞏喜從肩上放了下來,鞏喜瞪了眼唐躬武,他心裏很憋屈,自己乃是堂堂臨海城城主,卻被唐躬武一個縣尉給抗在肩頭奔跑了一裏地。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真的矮瘦嬌弱,如果自己跑可跑不快,就很可能被山石給砸死了,何況當第一塊大山石從崖壁上砸下來的時候,如果不是唐躬武及時守護,他就已經被砸死了,且會死得很慘,會被砸得稀爛。
鞏喜落地後,確認了暫時安全,驚魂甫定的他沒有第一時間下令去抓白鹿馬,而是讓唐躬武給了他一個水囊。因為不知道要耗費多久才能抓到白鹿馬,在唐躬武的籌備下,今日城主府官兵帶了些食物和水囊。鞏喜接過水囊後,立刻用水衝洗著自己的臉和頭,此前他一頭栽進了野獸排泄物,還嘔吐了兩次,讓他的臉和頭都顯得髒亂惡臭,而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一個水囊裏的水用完後,竟然還不夠,鞏喜又讓唐躬武給了他第二個水囊,用完後還不夠,然後是第三個水囊,然後是第四個水囊,第五個水囊……如此反複,最後鞏喜用掉了足足八個水囊裏的水,將自己的臉和頭反複衝洗了多遍,而八個水囊已經是城主府官兵現有的所有水囊了,全都被鞏喜拿來衝洗了,如果城主府官兵還有更多的水囊,鞏喜還會繼續用水衝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