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正在西下,正值黃昏時分,昏黃色的餘暉灑落在葬馬山。
此時葬馬山西邊的一個路口站著兩個身影,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在前的是江君郎,在後的是何魚。
兩人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麵積不小的山坡,山坡之上,周圍圍著一圈木柵欄,每一根木頭都被削成了箭一般的模樣,構成了一道防禦工事,而很大的一圈木柵欄中間則坐落著一大片木屋,大多數都是一層高的平房,也有兩層高的樓房,這裏就是大獵村。
此刻,昏黃色的夕陽餘暉下,站在路口的江君郎,怔怔眺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山坡和山坡上的大獵村,情不自禁回想起了上次他送薛芙兒回來時的情景,回想起當時薛芙兒對他回眸一笑說:“我會去小漁村找你的”,回想起當初薛芙兒一步步跛腳走上山坡的畫麵。
江君郎哪裏會想到,這才沒過多久,薛芙兒就被薛英明強行帶到姑蘇城,跟他分隔兩地了,雖然此前他和薛芙兒就已經是分隔兩地,一個在小漁村,一個在大獵村,但兩人之間隻隔著一片葬馬山,而現在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是江口郡和姑蘇郡這兩個郡的距離。
何魚在背後怔怔凝望著江君郎的背影。
江君郎已經在這裏怔怔眺望了半個時辰,而何魚就站在他背後凝望了他半個時辰。
何魚心裏有些鬱悶,卻也有些心疼。
鬱悶在於,她不想看到江君郎如此想念薛芙兒的樣子。
心疼在於,她知道江君郎有些難受,他難受了,她就情不自禁心疼了。
終於,江君郎沒再繼續怔怔眺望下去,轉身走到了何魚麵前:“我們走吧。”
何魚頓了頓,忍不住問:“為什麼你不直接去姑蘇城找你的母馬。”
江君郎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已經不是何魚第一次將薛芙兒比作母馬,江君郎卻沒有習慣這種比喻,但他沒有因此生氣,他甚至在心裏覺得,母馬這個比喻倒是挺有趣。
江君郎道:“現在不是時候,一年後我會去找她。”
何魚沒再作聲。
兩人默默走開,走進了葬馬山,朝著葬馬山東邊的小漁村走去。
江君郎默默走在前麵,何魚默默跟在後麵,這是何魚的一個習慣,她跟他在一起走路的時候,很少會跟他並排行走,而是會一前一後,有時他走在前麵,有時她走在前麵。
這時,走在前麵的江君郎,耳朵突然輕輕抖動了一下,立刻停下了腳步。
何魚緊跟著停下腳步,默契之下,她立刻就意識到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江君郎回首:“樹林裏有人在打鬥。”
何魚問:“你想管閑事?”
江君郎道:“看看再說,可能是我們村裏的人。”
平日在葬馬山出沒的,通常是大獵村和小漁村的人。
何魚點頭。
兩人悄悄潛入旁邊的一片樹林,果然,很快兩人就發現了樹林中有人在打鬥。
打鬥的有四個人,其中兩人身披著紅棕色披風,一個是頭紮綸巾的中年男人,一個是頭插木簪的中年婦女,兩人的右手中都拿著一把黑色鐵扇,這是他們的武器,這兩人是一路的,而且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