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家手中拿著一個藥瓶,小心翼翼將一種粘液藥汁塗抹在仇生身上,這是一種很好的療傷藥,塗抹在人的身上,不僅能治療外傷,也能治療內傷。
為了方便羅大家上藥,仇生的上衣全部脫了,光著上半身,盡管清晨療傷時他就已經這般做過,不知為何,眼下如此麵對羅大家,還是感覺有點別扭。
羅大家看出了仇生的別扭,故意白了一眼:“怎麼?這麼麵對我有些不習慣?”
仇生點了點頭。
羅大家道;“別忘了,你可是我養大的,小時候我可沒少幫你洗澡。”
仇生尷尬一笑。
羅大家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來你可沒跟雅雅那些個小浪蹄子放浪,年紀還那麼小,也不知怎麼就沾染了風流的脾性,我隻是不願意說你罷了。”
仇生越發尷尬起來,關於這點,他早猜到羅大家一定是知道的,猜到是一回事,被羅大家當麵點出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也不會跟羅大家去辯論“風流”和“風情”的不同。
羅大家又道:“還有,早晨你回來時,是故意要羞辱黃嬌那個丫頭才讓她光著身子吧?你也真夠狠心的,雖說那丫頭平日待你刻薄了些,可畢竟是咱們舫上的藝妓,正值冬天,下半夜尤其冷,你竟然讓她光著身子冒著江風劃船回來,害得她一回來就得了傷風。”
麵對這種指責,哪怕仇生臉皮再厚,也隻能沉默不語,畢竟指責他的人是羅大家,現在回頭想想,也確實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邪惡了,不過他也不是會為這種小事後悔的人。
仇生還是問了一句:“傷風可嚴重?”
羅大家道:“有些嚴重,不過我可以治好。”
仇生點了點頭。
羅大家不願為此多加指責,忽然露出了笑臉:“罷了,你終究還算是一個比較穩重的男人,至於黃嬌嘛,這次你終歸算是救了她,不然她這個丫頭可能就毀了。”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對此時的羅大家而言,指責隻是表麵的幌子,真正的內心還是對仇生關愛的。
羅大家本來還想為自己感謝一下仇生,如果沒有仇生,她的結果多半也會糟糕,不過轉而一想,仇生是她撫養大的,為了自己對仇生做出感激,實在有些別扭,也壓根沒這個必要,不然反而顯得生分了。
仇生的注意力則放在了那句“一個比較穩重的男人”上了,這話讓他很高興,一種獨特的屬於男人的驕傲感油然而生,長這麼大,仇生也算是為紅藝舫和羅大家做了不少事,可羅大家表揚他的時候真不多,即便表揚,也不會當麵說出,更是從來沒有誇他是一個穩重的男人。
“哪怕為了羅大家的這句話,這次我的冒險付出也算是值了。”仇生在心裏默默想著。
這時,藥已經換好,羅大家親手幫仇生穿起了衣服,穿好衣服後,羅大家瞥了眼掛在牆上的飛琴,忍不住問:“我知道你的這把飛琴是你師父給你的,也知道它不是一把普通的飛琴,但我想問的是,你師父是不是傳給了你一門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