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仔心生不滿,什麼叫惦記著,那五兩銀子本來就是他的,是他用來作為男仆衣服的押金的,現在他要離開了,自然要取回去,昨天他交押金時就有些不滿,他來上班是掙錢的,竟然還要交錢,交了也就罷了,五兩銀子的押金換來的竟是那麼一套卑賤的男仆衣服。
陳樺冷臉道:“你耽誤了我們不少工夫,卻隻上了一天班,那押金你還有臉要?”
朗仔暗自惱火,感到憋屈,以他的性格,麵對這樣的女人說出的這樣的話,他真恨不得大手往桌上一拍,然後怒罵說我不要了,就當給你這賤女人的小費,可問題在於他是真的沒錢,還指望著那五兩銀子過日子呢。朗仔忍住憋屈:“陳主管,我是個流浪的人,沒什麼錢財,這次來金陵城,我交了房租後就剩下八兩銀子過日子了,其中就包括了那五兩銀子的押金……”
“好了,別說了。”陳樺不耐煩,“做男人做到你這種地步真夠窩囊的。”
朗仔默默不語,心裏將陳樺罵了個狗血淋頭。
陳樺道:“衣服交還吧。”
朗仔將一個袋子放在了陳樺的桌上,裏麵裝著他剛剛換下的男仆衣服。
陳樺厭惡了朗仔,仿佛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迅速將衣服收起,當她拿衣服時隻用了一隻手,另一隻手捏著鼻子,覺得朗仔穿過的衣服上麵有股怪味。
“這個女人真是太傲嬌也太囂張了。”朗仔心裏鬱悶。
陳樺開了張憑條給朗仔,讓朗仔去財務房取錢,朗仔再次鬱悶,昨天他交錢時是直接交給陳樺,今日取錢竟還要跑一趟財務房,真會折騰人,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朗仔還有事要求陳樺。
“既然已經受辱了,索性臉皮再厚點,一切為了銀子為了生活啊!”默默感歎著,朗仔對陳樺道:“陳主管,還有一件事,我在這裏已經上班一天,你看能不能把我這一天的薪資給結下?”
陳樺瞪大了眼睛:“什麼?”
朗仔道:“一天的薪資。”
陳樺當即從椅子上暴起,指著朗仔罵道:“你可真是厚臉皮,才上了一天班竟然就想要薪資?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朗仔忍住尷尬:“我知道這確實是有點可笑,可我也是沒辦法,我缺銀啊,何況這一天我在這裏上班也做了一些事了。”
陳樺譏諷:“你知道一天才多少銀子嗎?”
朗仔回應:“八錢銀子。”
在望湖樓,像朗仔這樣的低等男仆,一個月的薪資是二十五兩銀子,平均下來一天就是八錢銀子。
二十五兩銀子一個月,若是放在臨海城、安寧城這樣的小城池,對一個酒樓男仆而言已經算高了,但在金陵城這樣的繁華大城,那就很少了。
陳樺道:“八錢銀子你還要?”
朗仔道:“我說了,我真的缺銀,八錢銀子就可以讓我吃幾頓飽飯了,如果買肉包就能買八十個。”
陳樺擺出一副無語的樣子。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華麗錦服長得卻有點猥瑣的男人走進了人事部,正是望湖樓的大總管王澤承,也是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官二代,是江南國刑部尚書王賢的兒子。
這還是朗仔第一次見到王澤承,卻是一眼就認出來,因為此人身上有一股高高在上的高貴氣勢,也因為此人剛走進陳樺的神色就突然變得溫柔諂媚起來。
望著眼前的王澤承,朗仔深深覺得人比人氣死人,他知道王澤承不僅是官二代是大富豪,還是一個武修,而朗仔最羨慕嫉妒的地方在於,王澤承這樣的人能享用很多美女,在如今這個世道,有錢往往才會有女人,即便是陳樺這種傲嬌的女人,說白了就像是王澤承的一件玩物。
“王總管,你來啦。”陳樺對著王澤承嬌滴滴道,顯露出分外嬌媚的模樣,諂媚地幫王澤承泡了一杯熱茶,讓王澤承在她的椅子上坐下,她則站在了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