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北飄渺是美麗的,甚至可以用絢爛形容。
不得不承認,北飄渺是邪惡的,甚至可以用惡毒形容。
然而,不得不承認,一個美麗的女人,哪怕心地再惡毒,也不妨礙她外表上的絢爛誘人。
如今的北飄渺,絢爛中多出三分殘缺,殘就殘在她的眼睛,缺就缺在她的眸光。
北飄渺瞎了,東毒一眼就看出來,讓北飄渺失明的毒藥,必定是西邪的邪毒和煙花娘娘的煙花之毒混合而成。
對此,東毒沒有太多傷感,相反顯得有些興奮。
因為東毒已經看不見那對眼神中曾經飽含的憤怒與凶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逸,一種失明女人特有的安逸,換句話說,失明的北飄渺看起來更像一個美麗的女人。
靜靜走到北飄渺身邊,東毒將手掌貼到她的額頭上。
隻聽砰的一聲,一根銀針豁然飛出。
“自從你侮辱我的那一天起,我就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北飄渺淡然道。
東毒頓了頓,幹笑一聲,隨手扯出胸前的銀針,道:“我也早說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死在你的手上,隻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你總說我侮辱你?我哪裏侮辱了你?”
北飄渺道:“你讓我嫁給你,這就是最大的侮辱。”
東毒聞言笑道:“原來如此,原來讓北飄渺嫁人,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你錯了”,北飄渺斷然道,“北飄渺也是個女人,是女人都需要男人,需要男人就總免不了有嫁人的時候,隻是你多年前的求婚完全是為了我爹的臨終遺言。”
東毒笑道:“現在你承認南毒王是你爹了?”
北飄渺道:“我早知道他是我爹,在他不知道我是他女兒前,我就已知道。”
“你的銀針還是那麼毒。”東毒道,不難看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麵容是興奮的,原因不為別的,隻因方才北飄渺承認了南毒王是她爹,隻因他多年來的心願總算已實現,無論如何,師父南毒王在九泉之下應該可以瞑目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銀針無藥可解,卻還是來送死。”北飄渺道。
東毒道:“這不是送死,是甘願為你死一次。”
他沒告訴她的是,這三年他已經找到了化解北飄渺的銀針之毒的方法。
現在他甘願為她死一次,因為他覺得他虧欠她。
死過這一次,他就不欠她什麼了。
突然,一陣嘲笑的聲音從半空傳來,伴隨著這陣嘲笑,西邪和煙花娘娘相繼現身。
“甘願為她死一次?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以為值得嗎?”煙花娘娘嘲諷。
東毒坦然道:“我認為值得。”
西邪望著東毒胸前的傷口,以為東毒無藥可救快死了,忍不住感歎道:“世事無常,風雲變幻,當年我和煙花都是你最親近的人,為了幫你擺脫那個該死的承諾,最終與你不歡而散,想不到三年之後,你還是為了那個該死的承諾丟了性命,換得一場圓滿的悲劇。”
一旁的煙花娘娘聞言,不禁落下兩滴眼淚,如清晨翠竹上的兩顆露珠,其中一顆露珠中,東毒的身影含笑倒下,如疲倦的樹木一般,倒在地麵上,另一顆露珠中,有兩個嫵媚的女子,一個是北飄渺,而另一個正是煙花娘娘自己。
聽著兩滴眼淚落地的聲音,西邪忽然狂笑一聲。
“走,東毒兄弟,美人還是比不過美酒,我這就帶你回你的毒莊,再去偷你的百裏香,這次我不止要偷一壺而是要偸一壇,你我兄弟二人一定要大醉一場,醉到不知美人為何物,更不知生死相許。”
說完,西邪抱著東毒冰冷下來的身體踏空而去。
徒留下煙花娘娘和北飄渺兩個女人。
煙花娘娘憤怒地逼視著北飄渺。
北飄渺雖然眼睛瞎了,心卻沒瞎,能夠感受到煙花娘娘強烈的憤怒和殺氣。
北飄渺卻不以為意:“你想殺我?”
煙花娘娘道:“很想。”
北飄渺道:“為了一個快死了的臭男人?”
煙花娘娘道:“不,為了一個我心愛多年的男人。”
北飄渺道:“你這女人可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