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一下子來了精神,跑到衙門口。
就見一三十多歲的彪悍婦人,叉著雙腿,一手攥著鼓錘,甩開膀子使勁敲著鼓,一手拽著一幹瘦男子的頭發。
那男子齜牙咧嘴,嘴裏罵罵咧咧,婦人聽他嘴中不幹淨,手上這麼使勁一拽,那男子頓時哎呦著,連連求饒。
那婦人發現有人跑過來,扭頭一瞪,杜九頓時被嚇了一跳,當即後退三步,撞在了大門上。
杜九心說,我今天看見了活的母老虎了!
這時婦人發現他身上穿著官服,頓時臉色一柔,連忙鬆開了抓著男子頭發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婦人將鼓錘塞了回去,微微一禮:“小女子給明府見禮。”
杜九心說,形象已經被定格,你再怎麼扭捏也還是挽不回了!
還有,不要侮辱“小女子”這個詞!
而此時遲到的張縣尉從衙外溜達過來,一眼就瞧見做小女人姿態的婦人。
杜九恍惚間,隱約看到了張縣尉嘴角有明亮的東西一晃而過。
“吸溜”張縣尉吸了吸口水,雙眼發直,走上前來:“某家剛才聽到有人擊鼓,原來是小娘子你,這位小娘子,裏麵請!”
張縣尉禮節都是跟縣丞和主簿學的,有些不倫不類。
杜九再一看那婦人,隻見那婦人拱手一禮,像江湖俠士一般豪爽“請”。
嗬嗬,杜九心說,兩人半斤八兩。
張縣尉提著那個男人,對婦人說:“小娘子不必害怕,一切有某家在此,他必不敢傷害與你!”
那婦人一拍大腿:“唉呀媽呀,太好了,就賊小子,把俺迷暈了,整這嘎達來了!”
杜九看著兩人一路說著進了衙門,張縣尉手裏的男子都要被勒的翻白眼了。
杜九⊙?⊙!
我是縣令吧!沒有我,他們能升堂麼?聊的這麼嗨,縣令大人都不要了!
杜九理了理官服,整了整帽子,大步邁了進去,心說,不要慫,我是縣令!
杜九被縣丞請到公案後頭坐下,杜九尋思著,傻子怎麼審案?
沒研究過啊,嘖,愁人!
這邊,還沒等杜九開口,那婦人就劈裏啪啦說了起來,那婦人自稱是營州人,隨弟弟到滄州經商,這男子是個人牙子,見自己貌美就起了歪心思。
杜九心說打住,那男子是天黑看錯了人吧!
婦人繼續說道,那人牙子將她迷暈了,擄到洛陽,途中她醒來,逃出了麻袋,放走了眾人,後來見那人牙子想逃,自己就一直追到豳州。
男子聽了大力掙紮,被張縣尉踹了一腳。
那男子哭喊到:“明府救命啊,擄人時天太黑沒看清,就那麼將她裝了麻袋,運上了船。
途中,她逃出了麻袋,那真是將我們好一頓打呀!小人現在就是充軍也不想再跟她在一起了!”
杜九心說,人牙子,惡人自有惡人磨!
縣丞這時說道:“你說未到洛陽她就逃了出來,那你們是怎麼來到豳州的?”
“嗚嗚,她逼著我等將她賣出去!可是沒人敢要啊!我都被她吃窮了!她還打人!嗚嗚……”男子顯然被欺負的不輕,撲在地上嚎啕大哭!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