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的頭發長了出來，黑黝黝的很順溜，比女人的頭發都要好，這是離了塵還俗的第六年。
這些年一家人過的很安逸。了塵當老師，蘇念就和這裏的婦女學習織羊毛毯，在帶著兒子去放放羊，一天的生活很是充足。
四歲半的小兒子手裏拿著鞭子趕羊，嘴裏劈哩叭啦的說了一些蘇念聽了覺得好笑的話。
穿著這裏獨有的服裝，腳上是牛皮做得鞋子，踩在這青青的草地，呼吸著著帶著清香的空氣，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
“阿娘，我走累了！”小兒子揚起小臉望著蘇念，那黑黝黝的眼珠裏充滿了期待，眨巴了一下小眼睛，嘟囔了一些小嘴，蘇念就被自己的兒子給萌化了。
“來，阿娘抱著住壯壯。”蘇念伸手把兒子從地上抱起來。
取壯壯這個名字，就是希望壯壯可以茁壯成長。
當初懷壯壯的時候，蘇念心裏就很擔心，她擔心壯壯不是一個健全兒，活著身體會有缺陷。
因為了塵是人，她是妖，如果她是純粹的妖，那麼她也不會擔心，問題是，她是鬼，隻是借用了蛇的身體。
等生下壯壯後，蘇念一顆不安的心才落地。
“阿娘，你累不累？”壯壯伸出小手替蘇念抹掉了額頭上了汗珠。
“阿娘不累！”
“阿娘，要不壯壯自己走吧！阿爹說過了，壯壯不能讓娘累著，要聽娘的話。”壯壯說著在蘇念懷裏掙脫，然後蘇念把壯壯放到了地上，輕聲的問：“壯壯不累了？”
壯壯張開小嘴笑，說：“我剛剛累，現在不累了，阿娘，我們快要到家了。”
“嗯。”蘇念點頭，牽上了壯壯的小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蘇念鬆開壯壯的手，把羊關進羊圈裏。
“阿爹，阿爹我回來啦！”壯壯跑著，屁股一撅一撅的特別像是一個滾動的皮球。
聽到響聲，了塵也從帳篷裏出來，彎下腰就接起了壯壯。
“阿爹，我今天很乖的。”
了塵笑著伸手摸了了摸了壯壯的小腦袋，慈愛的說著：“餓了沒，阿爹做好了飯。”
“嗯。”壯壯重重的點頭，表示他很餓。
“阿念，吃飯了。”了塵對著蘇念喊著，看著蘇念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愛意。
……
還俗後的了塵學會了很多的東西，也已經改掉了做和尚的一些習慣。
蘇念心裏始終對了塵是有愧疚的，因為她，了塵才還的俗。
她還記得，慧覺說過，了塵當時說的那句話，寧負佛，不負卿。
感覺到蘇念心裏的變化，了塵伸手抱著了蘇念，手指和蘇念的手指緊扣著。
“睡不著？”
“嗯。”蘇念應著，“了塵，你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滿意，有你，有壯壯，你們就是我的全部。阿念不要胡思亂想，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愛著你。我做得一切都是自願，隻因我心中有你，自然就容不下別的事物。阿念，吾妻，吾一生有你足以！”聰明的了塵哪裏不知道蘇念心裏想得什麼。
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你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經管她不告訴，你也明白，因為心有靈犀一點通。
因為深愛，所以才會有顧慮，心裏才會覺得對方為你犧牲多了，你心裏會有愧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