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他側過臉,聲音和霞光一般溫暖人心。
舒適的靠在他肩頭,抬眸隻能看到他弧度完美的側顏,泛著柔柔的光暈,映入我的心底,堵得滿滿的,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就要溢出來。
他抬手撫上我的臉,細細摩挲,淡淡笑道:“怎麼突然安靜了?”
“不想說話”我輕輕搖頭,緊了緊摟在他腰側的手:“就這樣,一直這樣,永遠這樣。”
“嗬嗬”他低低的笑了,笑聲從胸膛傳到我耳際,微微的震動,他的聲音本就
清亮明朗,此時有意壓低了說話,竟是說不出的撩人,細細碎碎的落到我耳中,癢酥酥的說不出的受用:“還沒分開就舍不得我了?”
“嗯”我老實的點頭,從他懷中抬起頭,糾著眉頭,無限委屈:“莫言,怎麼辦,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分開。”
他嘴角掛著寵溺的笑容,大手揉揉我的披散的發絲:“不知羞的丫頭,我們不是商量好了,一個月在此見一次。”
“一個月也好久啊”我不顧他的取笑,隻想著要一個月見不到他了心裏就酸酸的,巴不得把一顆心都掏出來放在他身上,再也不傷別離。眼中沁著淚水,幽幽的望著他:“我終於明白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我還能見到你都覺得隔了三十個秋了。”
“傻丫頭”他無奈的抹去我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擁我入懷,歎著氣:“你還真是我的劫啊。”
短短的一個月,刹那芳華,在我心間刻下一個名字,刻得那麼深,那麼重,以為窮盡我一生也忘不了。
我身上的法力已經恢複,大小也算是個上仙了,和莫言分別前,我拉著他再去了一趟齊曲鎮,凡塵俗世的世界,不遇天災人禍,百年也難變個別的樣,祥和依舊的小鎮,鎮上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複一日。
順著記憶找到徐府,短短一月卻已是天壤之別,熙熙攘攘仿佛還是昨日的事,今日已是門庭冷落鞍馬稀,和莫言隱了身,從那條抄手遊廊,蜿蜒向內穿過月洞門又過了竹板橋,鵝軟石鋪就的小徑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貌,兩旁的竹林也枯萎大半,黃葉落滿地無人打掃。
進了院子,隱隱有蕭瑟之感,一入眼是院中的那株梅樹,六月的初夏,梅樹竟然稀稀疏疏的開著淡粉的梅花,上前細看原來是用絲絹劄成的,卻栩栩如生,幾乎以假亂真了。
東麵廂房內,依舊是靠窗的一張紅木書桌旁,依舊是一個提筆作畫的青衫男子,隻是物是人非,佳人不在。
徐傑額頭的煞氣已經黑惡一團,卻還沒有死去,怪不得徐府雖然淒涼冷清,卻沒有掛白藩。
“怎麼會這樣?”我驚訝道。身側的莫言也正微皺著眉頭看著徐傑,端詳一會兒道:“應是有人用修為靈力為他續命,但他所犯的殺戮太重,煞氣已經漫上神庭,活不過三日了。”
“難道是梅娘回來過?”我猜測,想起放我走時,她眼中的虛無,仿佛連心都跟著空了。感歎道:“她終究還是無法看著他死去,非要努力到最後一刻。”
來時的路上已經把梅娘和徐傑的事大致說給他聽,聽罷我以為他也會陪著我唏噓感傷一陣,他卻隻是沒甚感覺道:“不過又是一出人妖逆倫之戀,這種事司命星君的命格本上不知有多少,每個都你這般傷感,豈不是會嘔血而亡,那我倒是會傷心一陣。”
“隻是傷心一陣?”我不樂意了,不該是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嗎,就算不追隨我而去,也該從此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吧。
“你若真是這般愚蠢的死去,我會傷心幾天就不錯了”他似極不屑,彎下身輕輕拍拍我的臉:“所以,你給我記住了,不許再為無關的人亂傷心,有這份閑情不如勤加修煉,不要再輕易的就被個妖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