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陳愁千裏,千裏孤月冷清輝。雨茫茫,莽山萬丈,萬丈紅塵惹是非。楊非聽著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落在心裏,滿是古通天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楊非和王大道站在茫茫的四野,兩個身影單薄而渺小,那一刻,楊非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螞蟻,閉上眼,他覺得世界和時間通通在身後倒退、消失。
“我,我們,接下來我們去哪裏?”王大道的心情如天上隨風飛舞的白雲般茫然。
楊非望著安靜蒼茫的世界,緩緩吐出兩個字:“蜀山!”
王大道伸手撓著自己的腦袋,疑惑道:“蜀山,那是什麼地方?不過怎麼,有點熟悉!”
楊非搖搖頭,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王大道撓撓頭思索片刻道:“蜀山,蜀山,咦,蜀山不就是那使劍的飛來飛去的地方麼,我聽說書的瞎子經常說起,說這地方有神仙,還有妖怪!”
楊非睜大眼睛:“神仙!妖怪!”
王大道點點頭:“據說都很厲害的樣子!不過這兩樣咱都惹不起,我看咱們還是別去了,被誰收拾都不好!”
楊非一呆,卻聽王大道倒吸一口冷氣:“乖乖,這在山下被李金福收拾,上了山還要被神仙妖怪收拾,嘖嘖,我看還是被人收拾好受點,小非,要不咱們別去了,實在不行,換個地方呆吧!”
楊非雖然不知道蜀山有沒有神仙和妖怪,但古通天交代的事,他自然要去完成,而且換個地方又能怎樣,要想不被人欺負隻能學好本事,便拉著王大道道:“咱們不能做到處流浪的化子,咱們要學本事,學到天下最好的本事,到時候誰還會欺負我們,咱們這一輩子不能做草芥,咱們要做天下第一,蜀山是天下學武藝最好的地方,咱們去那裏學天大的本事!”
這番話隻教王大道聽的熱血沸騰,當下二人意見達成一致,決定共赴蜀山。兩人對著鴨眠城大吼大叫:“大爺要走了,要去大地方了,要去學天大的本事了!”
蜀山離鴨眠城大概有八百裏左右,楊非他們日夜兼程,直走了七個月才走到蜀山腳下。他們出發的時候正是寒冬臘月,等他們到蜀山的時候已然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這七個月他們風餐露宿,餓了就吃野果野兔,渴了就喝河水山泉,出發時他們身上穿的本就破爛不堪,及至到了蜀山,全身衣服已然衣不蔽體,到處是洞了,不過在這種炎熱的天氣如此穿著倒也爽快,隻是他們所經之處,路人紛紛避開,生怕沾上了晦氣。
楊非站在山腳仰頭望著巍峨高聳的蜀山五峰心下既是激動又是傷心,激動的是自己和王大道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師傅所說的這個地方,傷心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再也不會和自己見麵了。
時值七月,隻見蜀山五峰蒼翠綽約,遠望宛如海上起伏波濤,山頂在群霧中進退閃爍, 宛似幾筆淡墨,垂天揮灑,橫絕天際。
王大道踮起腳,仰著頭費力往山頂觀望,嘴中喊道:“咦,小非,這有五個峰,你說咱們去哪個?”
楊非尚未答話,這時旁邊一男一女的聲音傳了過來,“五個峰麼,當然是揀最高的上,對麼,駱師妹?”“劉師兄說的甚是,小妹也如此想,我看這中間最高的山峰定是主峰!”
楊非抬頭望去,隻見旁邊站著一個年約十七八歲,身材高瘦,相貌風流的少年,在他旁邊立著一個身軀嬌小的少女,年約十五六歲。
王大道盯著那個少女,麵皮微紅,兩眼放光。
那少年見楊非在拿眼望他,便道:“小叫花,你可知如何上這主峰之路?”
楊非尚未言語,王大道已是滿臉怒容,大喝道:“說什麼呢,誰是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