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不見路,無欲自通天。楊非原本心亂如麻,後來一想,既然古通天所教之功要練,而蜀山又是自己千辛萬苦拜進來的,蜀山之功更是要練習,靜心思索之下,已有計較,唯有同時修煉,別無他法,當下修習一段魔教天書之後,又停下來修習蜀山玉清功。
在修煉蜀山玉清功之時,全身毛孔盡閉,凝周身之氣,設身若靜海,但有風來,不使入內。修煉魔教天書之時,則全身毛孔盡開,潛周遭之氣,設身若虛穀,盈天地之氣,以為已用。
那魔教天書所載與蜀山玉清功所傳原為修煉法門的兩種極端且截然相反的途徑,前者強調在散氣中化功自盛,後者重在聚氣充盈,楊非年紀幼小自不明其理,隻是他覺得古通天舍生所得必是絕世武功,而自見過長樂真人的身手之後,對蜀山的功夫更是深信不疑,自此,他每晚在夜深人靜之時便會相繼修煉這兩門曠世奇功,雖隱約也知其前後矛盾,此消彼長,相互抵消,他心中卻已無半分疑惑!
每天早上周星星照例都會來找他去山上撿石頭,兩人在荒山漫野四下搜尋,眼見周星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他仍是至今仍沒有找到一個會發光的石頭。轉眼秋去冬來,楊非來到蜀山已有五個多月了。
這天早飯之後,楊非正準備跟周星星一起去上山撿石頭,長樂真人突然來了興致,想看看自己這個新收的徒弟練功練得怎麼樣,便把楊非拉到跟前,眯著泛著微微醉意的眼睛道:“老六,功夫練得咋樣?”
楊非心中咯噔一跳,說實話他練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練到什麼程度了,便道:“回稟師傅,弟子,弟子也不知道練得怎麼樣了!”
長樂真人手一伸,把楊非拉到自己跟前,手指在他腕上一搭,臉色登時大變!
褚鐵鶴,魏大力,文行書,趙懷誌並周星星五人俱各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再也不敢弄出任何聲響,他們從來還沒見過師傅如此震怒的表情!
“你這個混賬小子,怎麼,怎麼竟然如此愚鈍!”說罷提起酒壺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酒,望著楊非怒道:“說, 臭小子,你這段時間都幹啥了,是不是沒有練過,還是,那個,褚鐵鶴,你過來,你是不是沒有教你小師弟?”
褚鐵鶴滿臉尷尬的望著長樂真人,怯哆道:“弟子,弟子……”
楊非見大師兄如此難堪,便道:“稟告師傅,大師兄他,教過弟子了,是弟子不好,不過弟子每晚都在練習!”
長樂真人哈哈大笑道:“練習,哈哈哈哈,你還每晚都在練習,你都練習到哪裏去了,你是練習睡覺還是練習發呆!”
楊非心中有愧,不敢作聲,餘下弟子更無一人敢出一言。
長樂真人搖搖頭,歎了口氣:“就你們這樣下次比武還比什麼比,幹脆我自己上好了,唉,師兄還說什麼繼承人,哈哈哈……”說罷提著酒壺晃蕩晃蕩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長樂真人走遠之後,魏大力他們望著楊非既是同情又是疑惑。
褚鐵鶴拉著楊非道:“小師弟,你是不是練功遇到了什麼問題,要不也不至於一丁點功力都沒有啊,除非,除非是資質極差,但就是再差,練著久了也不會……”說道這裏,見楊非臉色越來越難看,便不說了。
楊非滿臉羞愧,幾欲無敵自容,也不敢看大師兄,低著頭道:“沒出什麼問題,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更加努力,請大師兄放心!”
魏大力走過來拍了拍楊非,他手大力氣大,直拍的楊非瘦小的身子一震一震 ,他望了望楊非,同情道:“依我看,也沒什麼事,倒是師傅這次心急了點,老四當年那會練功不也是半年多也沒有任何起色了!”他身材高大,聲音也極是洪亮。
趙懷誌急道:“誰大半年才……”說道這兒,見文行書朝他使了使眼色,忙道:“是,是,我好像記得我是用了大半年才摸到門道,哦,不對,是七個月,對吧,大師兄!”
褚鐵鶴微微一笑,望著楊非道:“沒錯,你四師哥當年都用了七個多月才摸到門道,小師弟,你別急,一點一點來,師傅心下著急也是關心你,你也不用難過,他也是為你好!”
楊非知道眾人隻是安慰自己,心中更是難過,雖然隱約知道定是練了魔教天書之故,但一來這不能告訴別人,二來練此乃古通天吩咐,自己又不能不練,心下又是急又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