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城背傍大周山,為三省交界處。向北過了黃河即為中原城,向東千裏之外便是東海,至於西邊,越過五城十三鎮便是當今天下第一正道閥門、蜀山重地!
流芳城建城已有千年之久,當中曆經三個王朝的更迭,可謂是飽經亂世,流芳城也隨著這三個王朝的變更而倒下又複興起三次。
上一次流芳城從廢墟中站起來還是五十來年前的事情。與它同時從廢墟中站起來的還有一家名叫金銀財的酒店。
按說這流芳城為三省通衢,地界通達、客流豐厚,這城內酒店客棧應該極多才是。可奇就奇在,這偌大的城內隻有一家酒店。若您呐要吃喝住宿,隻能去這金銀財。說句難聽話,即使您要逛青樓找小姐,那還對不起了您恁,除了這金銀財,您還真沒別地消遣。
且說這麼大一個地方,且位置緊要,在這兒開酒店拉窯子,這流水得多肥厚,別人怎麼會睜著眼讓這金銀財一家做大!
也不是沒人試著開過,挑燈籠、燒炮仗,轟轟堂堂,誰知半夜裏,一陣邪火,把這新開的酒店、客棧燒的灰都找不到一整片的,如此七八次之後,再也沒有人動起了在此地開業攬客的念頭。畢竟,沒有腦袋,再多的流水也進不到嘴裏。
金銀財的掌櫃姓金,名銀財,這店名原是他的本名,也算是人如其名,富貴榮身了。
這金銀財年約七十來歲,生的肥肥胖胖,卻是一張慘白如吊死鬼一樣的長臉,不僅腮上無肉,且舌頭生的是又厚又長,經常一張嘴把別人冷不丁嚇個半死。
而且這金銀財無論冬夏,都是一身黑衣黑帽,帽子不是普通老頭帶的那種圓領帽,而是那種頂端方方正正,上下長長高高的帽子。
話說像金銀財這種,生得一副半生不熟的鬼樣子的一個人,平時應該沒有女人搭理才對,可這流芳城內的大半數女人都是踏破了門地想結識他,甚至想和他生一個兒子。
可這金銀財對這些白送上門的女人豈但不聞不顧,竟揚言如若她們再糾纏,就把她們送到自家的青樓裏。
且說金銀財這樣一個怪人做的這樣一件怪事卻也相當大程度上消除了當地人對他的痛恨之心,如果像他這樣一個既有錢又霸占著很多女人的存在,當地男人不瘋了才怪。
金銀寶是金銀財在十年前得到的一個兒子。金銀財六十二歲那年,店裏來了一個江湖術士。那個跑江湖的吃完飯也不給錢,隻說叫老板過來。
金銀財開店幾十年,碰過狠的、見過不要命的,可就沒見過吃飯不給錢的。
靠,想吃我的霸王餐。金銀財聞言怒不可赦,火的連鞋也沒穿,光著腳丫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厚長的舌頭早已甩到了腮幫子外麵!
那江湖術士不言不語,盯著他看了半天,突道:“你命裏缺一樣東西!”
金銀財一呆,忙問:“什麼?”
那江湖術士伸出髒兮兮的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剔著牙道:“我說你命裏缺一樣東西!”
金銀財看這術士氣定神閑,不由一驚,心道這世上高人往往穿著打扮都不似正常人,遂改了一副口氣道:“仙人說的是,請問仙人,在下命裏缺什麼?”
那江湖術士指了指自己的茶杯,金銀財心領神會,忙道:“六子,上茶!”
不想那術士聞言卻怒道:“道爺我隻喝酒不喝茶!”
金銀財見這老道不隻白吃白喝還張牙舞爪,心中不由有火,但目下有求於人,隻得隱忍,遂道:“六子,跟這道爺來壺好酒。”
那江湖術士點點頭,指著自己的空茶杯道:“現在你肯定很好奇,我這老道為何從不喝茶,這茶杯怎麼會是空的!”
金銀財被他一提,心中登時還真的疑惑了起來,隻是他是一個極為克製隱忍的人,做事從來隻問自己的目的,而不顧其他,當下他搖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我對這個沒興趣,我隻想知道我命裏缺什麼?”
江湖術士聞言一躍而起,上上下下盯著金銀財望了半天,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道:“你越是不想知道我越要告訴你,這杯子裏的茶是無雙喝了!”說罷,從桌子下麵拉出一個四五歲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