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深沉。楊非坐在床沿,想到拜劍山莊與武當的人已經上了蜀山,內心極為複雜和糾結。當年古通天之死,罪魁禍首是金剛門的嚴海,但深究起來,可以說武當的吳烈與拜劍山莊的許劍籌都難辭其咎,這樣算起來,武當和拜劍山莊都是古通天的仇人,是他楊非的殺師之仇,但是起因卻是因古通天偷了拜劍山莊的拜劍決所至,而且吳許二人已當場死亡,可以說恩怨已清,但,古通天既是盜了拜劍山莊的東西,跟武當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為什麼又要派人追殺師父?念至此,楊非心中旋即又憤懣不平!
屋外的月光灑落在打掃潔淨的地麵上,如濯洗的花瓣散落於平靜般的湖麵,褪卻一切瑕疵,楊非的心終於恢複平靜,他緩緩閉上眼,用心去領略風吹的聲音與自己全身隱隱升騰出地氣息的和鳴!
第二日早飯剛用罷,楊非正盤坐在床上用功,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楊師兄!”
楊非睜眼道:“請進。”
一個中年道士輕推房門走了進來,朝楊非躬身行禮後,恭聲道:“楊師兄,黃石峰那邊來了幾位師兄,說是要見您,我特來稟告一番,不知師兄您現在可要見他們?”
楊非聞言忙跳下床朝他作輯道:“原來是師兄他們來了,即使如此,他們大可自行找我便是,怎還勞煩師兄相詢?”
那中年道士忙道:“師弟不敢,隻是掌門有所交代,說近幾日楊師兄要忙於功課,不緊要之事盡量不要麻煩到您,是以,……”
楊非心下已然明了,自己如今被定為繼承人,蜀山上下有形無形中的一些規矩,既給了他一些特權,也讓他失去了一些自由,甚而別人隻是單單想見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念至此處,便對中年道士道:“煩請師兄帶我去見他們!”
中年道士笑道:“我就知道楊師兄會見他們,這不,我已經帶他們來到了院外,這就喚他們進來!”說罷,朝楊非一拜,慢慢躬身退去!
楊非望著被輕輕關上的房門,不由一呆,雙眼茫然地望著被困住圈為的地麵,在這個世界上,多少人也如這屋內犄角般被圈離著!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急匆匆奔來,“楊,楊師弟!”一陣猶豫且帶著興奮地呼喊!
楊非飛身拉開房門,隻見趙懷誌和文行書正翹首站在門外!
“三師兄,四師兄!”楊非慌忙拉住他們的雙手。
趙懷誌看起來比以前憔悴不少,文行書卻是風神如昔,仍舊一副儒雅文士的派頭!
趙懷誌上下打量著他,半晌方道:“六師弟身材又結實不少嘛!”
楊非忙道:“兩位師兄可好,這次大師兄二師兄怎麼沒來,黃石峰上麵一切可好?”
文行書笑道:“這些回頭再說,小師弟,你好樣的,我看你極有可能成為我們黃石峰的傳奇,哈哈!”說罷,伸手朝後麵揮了揮,嘴中卻道:“小子,還不過來麼!”
楊非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正自階下急步走來!
“他是……”楊非望著這個極為瘦削、麵容枯黃的少年心中疑惑不已!
趙懷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六師弟,嘿嘿,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最小的了,他叫麻衣,是師父新收入門下的弟子!”
麻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緊張的望了望楊非,卻突然縮到了文行書後麵。
文行書一把拉出他,斥笑道:“見了你六師兄,怎麼還不問好,卻躲在我後背作甚!莫忘了當初在山上是誰求著我帶他過來,如今來都來了,又不敢見人了不成!”
麻衣被文行書連笑帶罵訓的直哆嗦,雙腳如灌鉛般在地上左右移動了一下,低著頭支支吾吾喊了聲:“六,六師,六師兄,好!”
楊非點點頭,著眾人進了屋方道:“師父他老人家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