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掛空,散發出璀璨淡金,照耀在一片湖中,發出淡淡漣輝,這原本是銀月,可在南離卻時不時轉變,顯得無比玄妙,銀金互繞。
“嘩呼~”
一聲古柴被燃盡的聲響在寂靜神山傳逝,與神禪異蟲的鳴叫混為一搭。
神山中,一團篝火燃起,其上方架著一根根木棍,串著幾塊帶血的蠻肉,散發著一股神香,在整片神山中蔓延,一聞就其樂無窮。
“哇嗚,哈哈,這肉好香!”何求見坐立在篝火旁,手持一根帶肉的木棍,大口咀嚼。
“怎麼?你第一次吃?”
唐笑坐在另一旁,與他對視時,從篝火架上,拾起一根蠻肉串,大口撕咬,兩三口就消滅了一串,吃的不亦樂乎,一開口,就有肉香湧現。
何求見聞言,笑著回應,道:“那是當然!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麼香的蠻肉!”
他語氣頗為自豪,在他父親的領地中,幾乎有一隻蠻獸被斬殺抬回去時,都要貢獻給大世主,即便家中勢大,卻還是連口湯也喝不著。
“哦~”
一口扯下一塊帶血蠻肉,唐笑隨意應了一聲,隨後想想不對勁,再次開口:“你是第一次吃?可我看你樣子,應該是家中有勢啊,這不應該。”
唐笑語氣有些質疑,懷疑何求見在附和自己,這讓他心中不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曠古時期,就有這句真言流傳,故此,一但有人討好唐笑,反而會讓他升起一絲戒備,甚至會當場將人斬殺。
畢竟,獻殷勤這種人大多數相當可怕,甚至會為了一點至寶將人抹殺。
“是啊。”
當唐笑直視向何求見時,聽他說出這句話,心中已經確定了個七七八八,暗歎自己差點交友不慎,同時手中演化出一柄小斧,準備斬人。
這一幕,何求見絲毫沒注意到,在唐笑即將動手之際,卻忽然聽他說道一句話。
“家勢大又怎麼樣,又不是無敵的,在北方地區,領主固然強大,可還未達到至高,即便獲取蠻獸肉,也得舍棄讓人。”
何求見低頭,語氣十分低落,手中的蠻肉串也離地隻有一寸,看這模樣,似乎有著另類故事。
“嗯?你是說你家中父輩是一片領地的主子?可即便有人打壓,也不至於吃不上蠻肉吧?”唐笑驚異,默默散化了手中的小斧。
他做事無比謹慎,幾乎步步為棋,深怕出現任何一絲偏差,導致大局逝去。
這性子幾乎來源於十幾年前,在老仆人殞命後,就讓唐笑心中生出了魔心胚,獲取了一切過往記憶,就連一切悲憤的心裏也被染止。
“哎~”
何求見聽聞後,長歎一聲,陷入沉吟,隨後莫不改言,隻是仰望著天,眼神流露出異樣色彩。
“哼,有趣。”唐笑見狀,心中冷笑一聲,即便將信將疑,卻也暫時放下了殺心,與他一般,亦仰望著深邃星河,進入沉默。
“唰~”
南離之外,星河中散發一道道神芒,在天際流逝,乍一眼看去,似乎有大火縈繞。
那是一顆星殞大石在宇宙中被瓦解,成為數塊碎石,失去了重力的束縛,開始墜下,其赤金火為南離外側的火,已被沾染。
對於這一幕,唐笑已經見多不怪,可在何求見眼中,又是一個神跡,直呼,那是仙人殞命後的化形。
清風席來,月色朦朧,就這般,兩人相扶著身軀,背靠背,就沉睡過去,在這一天,唐笑並未修行,卻感到一陣舒坦,憶起了往事。
……
在夢中,唐笑腦海中浮現了往事的種種,在一處神涯邊緣,有寂然悲鳴。
“少主…不值得啊,我隻是你的仆人!”
一個老人絕望孤喊,他身處涯角,看著少年頭顱滿是鮮血,心痛無比,且渾身留有大片重創。
“你是我最好一個親人了!隻要你不死!這算什麼!”少年聞言,終於忍不住了,淚水不斷湧出,大吼道。
老人聞言,滿足的笑了笑,而後閉上了雙眼。
“喂!你怎麼了!喂!說話啊!”少年見狀,急忙搖擺著老人的遺體,頓時嚎啕大哭,仿佛整片懸崖都能聽到一陣陣的哭喊聲。
風吹山灰,枯葉掉落。
一天過後,懸崖上站著一個少年,雙眼通紅,他哭了一天一夜,緩緩從腰間拿出一顆噴薄瑞氣的神草,這是老人死前給他的,叫忘憂草,是一種大藥,可忘卻一切記憶。
老人頭頸上扛著少年,笑道“少主,如果上天給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