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過頭想想剛才那塊奇怪的青苔,我想自己應該沒看錯,難道他這家裏有什麼不幹淨的事情嗎?
可是應該不會啊,張大娘臥床這都十幾年了,家裏有什麼東西不幹淨也不會十幾年沒有發現啊?
摸了摸兜兒裏,出來的時候我什麼東西都沒帶,不過看這家裏潮濕的樣子著實陰寒無比,陰氣也確實有些重,或許遮擋住陽氣也能看的見些東西。
我毫不猶豫的將拇指咬破,將鮮血塗在額頭正中;人身體上有三把陽火,除了開陰陽眼外還有幾種見鬼的辦法,其中最簡單的一種就是用鮮血將眉心處的那團陽火遮擋,降低人的陽氣,有時候就能看見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鮮血將眉心的陽火一遮擋,我再往這四周望去,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啊,難道真是我最近讓鬼給嚇出病來了?
再往前麵走幾步,我猛然看向張大娘的屋裏,媽呀!這一看我才嚇了一跳,一個麵目猙獰、渾身血絲就連臍帶還沒剪短的畸形嬰兒正拿著它長長的臍帶將張大娘捆在床上動彈不得,它的兩隻小手將張大娘的嘴胡亂的抓扯著,坐在張大娘的胸口,我說怎麼大娘這十幾年來氣喘的病再怎麼治都不見起色呢。
“張老伯,給我去道堂一下,我忽然記起來師父最近新配了一副藥,好像是專門治風寒氣喘的。”我趕緊拉著張老伯往道堂走。
“真的嗎?哎呀,是非真是謝謝你了。”張老伯跟著我就往道堂方向走去。
“師父…師父……”
“是非,公雞買回來了嗎?”師父問道。
“買回來了,我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師父我先來告訴你。”
…………
“什麼…?”師父將張老伯先安定下來,用雞血寫了符咒加了些藥草化成符水,對師兄道:“大成,你快把符水拿去給陳老爺那個夥計小三子家裏送過去,讓他快喝,順便看看他身上的紅點變成水泡了沒有?”
“嗯…”師兄應了一聲,拿起符水打著傘就往門外走去。
“唉,這可真是一事剛完又來一事,事事不得安寧。”師父對我吩咐道:“是非,你去內堂拿我的道袍、金錢劍、紅絲繩。”
“師父,不用桃木劍嗎?”
師父搖搖頭道:“桃木劍對那鬼嬰已經不管用了。”
片刻之後,師父對張老伯說道:“張老哥啊,是非剛才把情況給我說了,嫂子得的不是氣喘的毛病啊。”
張老伯一聽,能看得出病因那就有救,急忙給師父跪下道:“林師父,你可得救救我們老兩口子啊,我這老婆子臥床都十幾年了。”
“張老哥,你仔細想想十幾年前家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來沒來過什麼孩子?”
“怪事?沒什麼怪事啊,也沒有哪家孩子來過我們家啊?”
此時張老伯也弄不明白了,師父抿了口茶,又提醒道:“大嫂得的不是病,是非剛才去你們家一看,內堂裏陰氣很重,他說看見個隻有一隻腿腳的嬰兒趴在嫂子身上,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什麼?一…一隻腿腳的嬰兒?”張老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麵色開始抽搐,眼中浸著淚水,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一看這樣子肯定八九不離十跟那嬰兒有關係啊:“張老伯,你快說出來我們才能替你把大娘的病醫好啊,那個嬰兒已經化成怨鬼了,這都已經十幾年了,遲了怕是大娘就沒命啊。”
張老伯急忙點點頭,滿臉淚水的道:“我說…我說,十二年前我們兩口子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穩婆給生下來誰想到竟然少了一隻腳,嘴裏還都已經長出了三顆牙,當時我們就害怕,穩婆也說這八成是個妖怪投胎不敢養活,我就…”
“我就…就一狠心,扔進了自己後院的井裏。”張老伯說完話已經痛哭不止了,滿臉的淚水從臉上淌下,他哭道:“我對不起這個孩子啊,白白害了他一條性命,怪不得我們老張家得斷後啊,你大娘他得病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啊。”
我急忙將他情緒穩住,師父搖搖頭道:“對付鬼嬰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師父,怎麼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如果它是純粹的因為對世間的留戀而化成的怨鬼,那麼隻要了了它的心願他就會魂歸地府轉世投胎了;如果鬼嬰因為父母殺死它而怨恨這個世界而變成嬰靈的話,那就會比厲鬼還要厲害,就是像青麵鬼這樣的東西它都能殺得死,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
“林師傅,你得救救我們家老婆子啊,隻要能救她,我搭上命都成啊,你救救她吧。”
師父點點頭,道:“張老哥你就在道堂等著,一會不成回來了讓他拿上家夥過來找我們。”
師父說完,對著我叫道:“是非,家夥拿齊,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