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和往常一樣,他在思考。
思考磁縣縣令,思考那幾個黔首商販,思考他們的眼神,思考幾天中所見秦人性格,思考怎樣能看到秦時地圖以及製度。
陳家人不把他當成傻子,但磁縣縣令怎麼會不知道,為何又這麼果斷的放了他,還有出門前那幾名商販的眼神,定是與那二人極好,若真是秦人善鬥,自己直接廢了二人,那這個深夜定是個不眠之夜!
自己要來這劍的目的便是如此,換位思考的陳魚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劍,上麵出現了點點鏽跡。
若是我猜得沒錯,那這個時間幾人應該就在周圍,既然你是陳牛的劍,那你就是陳家的一員,歲月遮住了你的鋒芒,那就找個人磨磨刀吧。
陳魚站了起來,站在門前,手中提劍,微胖的身軀散發著陣陣寒意。
陳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磁縣縣令在聽說陳魚片刻之間廢了二人時候的眼神,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卻使陳魚記住了這個眼神。
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還得防著狗。
陳魚想到了樹林的大火以及陳壯趕去滅火受磁縣縣令讚揚之事,一個個點連在一起,構成了那縣令的眼神,還有樹林中的大火。
能做到縣令這個官位的,定異於常人。
那個皮靴大漢是誰?還有那個黑衣人?
陳魚不清楚秦朝的驗屍水平,火能焚屍卻不能熔骨,那天跑的匆忙,按照火的燃燒時間算起來,那黑衣人沒燒幹淨就有人前來救火了。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磁縣縣令把他當做了樹林大火的凶手,隻有他這種身手才能滅殺黑衣人。
陳魚猜對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
官至縣令打鬥見義勇為這種事隻是毛毛雨,真正重要的是能影響他仕途的事情,比如樹林大火,比如黑衣人。
黑衣人是誰沒有查驗出來,救火的時候隻剩下去幾塊布片以及森然白骨,還有燒焦樹上的一個腳印。
磁縣縣令當即封鎖了黑衣人這件事,並著重讚揚了救火之人,其中就有陳壯。
樹林中又找不到其他的線索,能用這招殺人的必定是個高手,正在他思考附近哪有高手的時候,村中組織部給了他一個,就是抬手廢了兩人的陳魚。
看那頗有靈氣的女孩縣令就知道這陳魚確實屬於見義勇為,那二人有刺字的那個他也知道,十足的痞子路數,直接判了案子。
深夜將至,狗吠之聲已是極少,隻有淡淡的豬糞味,陳家附近,幾名黑衣人各自拿著短劍,背著包裹,商議著陳家是否有狗以及怎麼放火燒了陳家。
這幾人正是那二人的商販同夥,趁著夜色往陳家挪動著。
然而在遠處一座土屋中,正有幾人從那牆邊遠遠的看著這幾名黑衣人,其中一人身穿皮袍,單提佩劍,正是磁縣縣令。
月黑風高冷風起,青銅之劍著單衣。
身旁幾人看到了黑衣人商販,便要衝過去,治這幾個人宵禁集會,帶刀夜行之罪。
然而縣令伸手攔住了眾人,而是找到一個角度看著陳家。
他要看看這所謂的高手是否真如三老有秩所說的那般身手。
陳魚依然那麼站著,一步步的推演證實他的想法,此時的他在想如果他是磁縣縣令會怎麼做。
他在看著這門,目光似乎穿過了木門,穿過了土牆看到了提著佩劍的縣令。
陳魚推開了木門,站在了院子中間,微微星光映照身上,映在手中的劍上。
磁縣縣令看到陳魚竟是出了門,以及陳魚手中的青銅劍,皺了皺眉,暗道這個陳魚絕不會是個傻子,能在這個時間在院中出現,此人不簡單啊。
若是為我所用尚可,若此人真是那樹林中的凶手,那我這夜倒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