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依舊坐在瘸腿的凳子上,神色不為所動,絲毫不運精神力抵抗,反而任由卓昊的精神張力於自己身上探查。
“果然如此。”卓昊迅速收回了精神力,默默佇立不再發一聲。
鴻蒙見卓昊不再言語,倒是自己立起身來,移步出門,丟下慶忌與乾兒,兩人頓覺不知所措。“帝尊,一年之後,卓昊定去拜謁。”卓昊背著手,未曾動作,低低地說了一聲:“但是,請留下這個人類。”聲音不大,卻讓乾兒與鴻蒙聽得清清楚楚。
“乾世須隨我回宮。”鴻蒙停下腳步,並不轉身,語氣中更無商榷之意。
“我卓昊所言,必有緣故,請帝尊聽取。”卓昊負手而立,挺拔如鬆。
“卓昊!你恃才傲物,太過放肆!”慶忌大急,眼見著鴻蒙轉身後的目光中含著冰冷的寒意,忙出言喝止,這個叫乾世的小子與帝尊簽訂了契約,如分開對於帝尊的修煉將會有大大影響,帝尊還有一年將舉行弱冠禮,若到時還未破寂,必會影響大局。
“卓昊並不強求,但是此人,必須留下!卓昊乃帝尊臣子,知道為臣本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就如同我義兄堯光,除卻卓昊,警幻城內無人可與其相比先知能力,然而他坐以待斃,聽從命運擺布,一個千年一遇的英才就這樣英年早逝。”光束透過茅草屋頂的縫隙投注到卓昊的臉龐上,一片陰影一片明亮,為他的臉部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乾兒靜靜地觀察著對麵的卓昊,心中自是詫異他為何硬要留下自己,但是卻從卓昊的言語中聽出了些端倪。難道這警幻城內各個都有先知能力?而卓昊留下自己也是為了他已預見的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且定然與鴻蒙有所關聯。
鴻蒙越過卓昊的肩膀,視線直直地投射於乾兒的身上,眼神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讓乾兒看不透也不想看透。或許,在這個已生間隙的關口,分開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這個念頭襲上乾兒的心頭時,眉間也略鬆了些,鴻蒙的目光卻更加膠著於乾兒身上。似乎看懂了乾兒的想法,鴻蒙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那黑色的眼眸如同一個深深的漩渦想要將乾兒席卷進去。
“我留下吧。”乾兒正麵迎上了鴻蒙的目光,鳳目顧盼,灑脫率性。隨著乾兒的一句話,氣氛仿佛降至冰點,鴻蒙的衣袍無風自動,雖灼灼其華卻不怒自威:“你真的要留?”
“是。”既然決定了就不再猶豫,乾兒血液中仿佛有一股天生的桀驁,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愈發凸顯出棱角。
“好。”鴻蒙一甩袍袖,就那樣一瞬間最後一片白色衣角也消失在乾兒視野。慶忌走過乾兒身旁,仿佛與他有著宿怨似地對著卓昊冷哼了一聲,也迅速消失在原地。
卓昊毫無征兆地笑了,笑得眉眼彎彎:“你怎麼一點都不害怕我會把你怎麼樣呢?”突然一陣風突至,乾兒已被一陣大力壓製到後背緊緊貼著石塊突出的粗糙牆麵上,凹凸不平的觸感讓乾兒感到一絲絲疼痛,下顎卻已被卓昊的臂膀抵住,呼吸都漸漸困難。卓昊饒有興趣地閉著眼睛用自己的臉龐對著乾兒的臉龐,兩人呼吸相近,乾兒卻分明感到卓昊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