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群山如同張著巨口的野獸,於黑暗中伸展著猙獰的觸角。寥寥火光自山頂間綻放,升騰於夜空,變為流星般的流蘇。
“他們已經到了。”藏匿於一棵參天鬆樹之下的男子看見那信號彈綻放,回身對身後的男子說。
“恩,我猜到他們會來。”男子的聲音於黑夜中聽來有一股迷人的磁性。
“弟弟,我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立於鬆樹下的男子顯得十分猶豫。
“據此形勢看來,我們是非去不可了。”男子無絲毫猶豫地回答。
“我隻擔心憑借他的驚才絕豔,我們便是集合所有的力量也不能對抗。”鬆樹下的男子狠狠擊了鬆樹一掌。
“此次那莽夫既然如此篤定,背後定有人挑唆支持,且這次人來得這麼齊,你以為那莽夫能召集得來?”男子十分篤定,去意已決。
“好,那麼我就陪你走這麼一趟。”鬆樹下的男子禦起戟,直直向山峰飛去,方才那棵鬆樹轟然化為粉末。
“尊宇的事,我已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男子立於山河扇之上,趕上禦戟的男子。
“嗯,愚兒如此,實是令族人蒙羞,隻是妃菱一直避而不見,心中是否已存芥蒂?”尊鋒問的時候特意去觀察對方的臉色,感到並無異常才繼續問下去:“上次迦倻應是在場,此事會不會影響全局?”
“便是他們不提,我們也早已在部署,你又何必如此擔心。再說不過蕭薔之禍,他哪裏有那份閑心去管這些,據細作傳來的訊息,近日他不理政事,愈發消沉,想必早將此事忘得幹淨了。”男子詭譎一笑。
哨兵遠遠望見有人突進,紛紛舉起手中弩箭對準來人:“誰?報上名來!”
“鳥族族長尊翼來此。”尊鋒雙掌一收,哨兵手中的弩箭便指向半空,被一股勁風卷帶而飛。
哨兵們麵麵相覷,讓開一條道路。尊鋒、尊翼便迅速穿過二人向主營帳走去。
“不過是最弱小的鳥族首領,竟然如此頤指氣使。”其中一個哨兵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抱怨,去撿拾落於地上的弩箭,怎奈那弩箭突然立起。隻聽一聲“噗嗤”箭矢入體,哨兵雙目圓瞪,卻已無法說出一個字,口中鮮血噴湧,箭矢不偏不倚射入其喉中。身旁的哨兵見此情狀,便瑟縮於一旁不敢再出聲,再看尊鋒、尊翼已步入燈火通明的主營帳。
“你剛才有些過了。”尊翼低語,耳邊已傳來刺耳的招呼聲:“哈哈,尊翼老兄,許久不見還是如此英俊啊,令我自歎弗如啊。”尊翼眉頭緊鎖,向著聲音發源看去,隻見一個胖子坐於座首,笑起來眼睛已成一線,臉上的肉堆起數道溝壑。臉上的肉長滿了,就往脖子下“溜”,脖子又粗又短。那脖子上的肉一層蓋一層,就像疊疊的浪。
尊翼迅速掩飾了麵上的不悅,泛起笑容,向那胖子拱手示意:“戎止兄,別來無恙。”
“哈哈,尊翼兄,來來,來我身邊坐。既然該來的都來了,那麼我們便開始商討正事吧。”戎止挪了挪屁股,任由木椅於身下發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負的聲音。
“戎止兄真會說笑,我是接了你的赴宴之請才趕赴此地,難道這一場宴席還有什麼別樣之處?”尊翼麵上堆滿笑容,穩步走過麵色深沉看不出喜怒的北方三族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