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萬籟俱寂。隱隱間,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順著夜風傳出好遠!
“孟老三,你別怪我,我們是軍人,雇主的要求是我們必須執行的任務!你錯就錯在不該得罪雇主!”一身黑衣的牛鐵柱對著地下被捆的跟粽子一樣的孟老三說道。
“鐵柱,咱倆是一個隊伍裏的,又算半個老鄉,我孟老三這輩子沒求過人,現在我求你看在咱過去還有點交情上,饒了我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孟老三強行咽下湧到喉頭的鮮血,費力的睜開已經被打的眯在一起的眼睛看著牛鐵柱,額頭上流下的鮮血染紅了半張臉,被五花大綁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隱隱可以看到皮鞭抽打後留下的痕跡!
牛鐵柱沉默了,猶豫了,自己身為雇傭軍小隊隊長,隻有絕對的服從命令,而從來不能問為什麼,不能去探查雇主和目標之間的關係和積怨!接到的指令就隻有短短幾個字——時間,地點,任務!
孟老三是自己的老鄉,平日裏與自己關係又不錯,可是,他得罪了雇主,私自放跑了雇主要除去的目標!雖然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上頭的命令是就地正法,沉屍海底!並且還要斬草除根,銷屍滅寂!再加上雇傭軍裏那變態的沒有半點私情功勞可講的紀律也不給自己手軟的機會呀!在那種變態的軍隊裏,任何人的功勞隻是開價的標準!弱肉強食是那裏的唯一標準,軍隊裏的生死械鬥時常發生,隻要彼此有仇,都可以隨時向隊伍頭領說明,雙方互相扔一枚子彈,就可以在封閉的角鬥場生死相搏,不死不休!在那裏,要生存,就要夠狠,夠凶!更要不要命!
看著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孟老三,牛鐵柱沉著臉搖了搖頭說了聲:“抱歉!你是知道規矩的!我無能為力!”說完,對著身後幾個同樣是一身黑衣的壯漢揮了揮手,轉過頭去!
“牛鐵柱,你個王八蛋,畜生,老子說了他們是無辜的,老子認栽,你給我放了他們!不要動他們!我……。”孟老三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堵住了嘴,隻有奮力的掙紮和嘴裏發出的嗚嗚喊叫在顯示著他的憤怒和不甘!
“對不住了,老三,幹咱們這一行是沒有回頭路的,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隻有絕對的服從!我會給他們留一個全屍的,你先上路吧!”牛鐵柱的臉隱在了黑暗中,隻有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把戴著消音器的銀光閃閃的“沙漠之鷹”從他的腰間拔了出來!幾個漢子將孟老三的上半身懸在礁石的邊沿,又在他的身上綁了鉛塊,這樣的話,一槍爆頭他的血會直接流在海水裏,然後屍體也會沉入海底!
“嗚嗚……,嗚嗚……唔……,”孟老三的聲音被一聲沉悶的聲響硬生生的打斷了,子彈穿過他的左眼,貫穿了整個左腦,眼球被打得稀爛,飛出了眼眶,被幾絲白色的筋帶勉強掛住,鮮血和著白色的腦漿股股流下,流進了海水中,飛速的被退去的潮水帶進了深海,屍體被幾個人一推,重重的跌進了海裏,緩緩地沉了下去,被幽黑海水吞噬了!
“收拾一下,你們去斬草除根!做得幹淨一些!”牛鐵柱轉身走進了黑暗中,對身後的幾個漢子吩咐道。
“是!”
夜又陷入了平靜,隻有那林間傳來的幾聲嗚咽的信侯(一種鳥)叫聲打破了夜的沉寂,但卻是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當一疊照片放在牛鐵柱手上的時候,看著照片上每一個死相慘烈的屍體,牛鐵柱麵色鐵青的給雇主打了電話,沉聲彙報,“斬草已除根!”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瘋狂的滿意笑聲,牛鐵柱揮了揮手,帶著手下幾個麵色同樣冷漠的大漢消失在了黑暗中……
“嘿嘿……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放走目標嗎?”地下的孟老三的聲音將牛鐵柱從回憶裏喚了回來!
牛鐵柱隻有怔怔的看著地上恐怖的孟老三,心裏思考著他會讓自己如何死法!
“因為目標是個好人!”孟老三淡淡的說道,“他本來可以逃離咱們的包圍的,可是為了救一個差點被車撞倒的老人,他受了傷,所以才會被我抓住!咱們的雇主正是因為他查到了很多的證據所以才請咱們去滅口的!他是一個好警察!”
“可是你知道咱們這行的規矩的,隻有服從!絕對的服從命令!”牛鐵柱說道,漸漸地,他似乎不感到害怕了,一個人獨自呆在一個陌生的詭異的地方時間久了,倒也不覺得有剛開始那般慌亂和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