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衣一個人登上了雙水村最高的那個鼓樓,坐在牆垛上,看著夜幕漸漸地籠罩整個雙水村,忙碌了一整天的村民帶著白日未盡的心思進入夢鄉,陰沉的夜空,層層疊疊的烏雲遮住了月亮,遠處那起伏的山嶺宛若鋼鐵的巨獸背脊一般……
夜風遠遠地吹來,帶著些許深秋的寒意,輕輕地拂過發際,白衣緩緩地飄起,一滴冰冷的淚水輕輕順著臉頰墜落,順著鼓樓那斑駁的牆體直線墜下……。
七年了!
七年前的生離死別,七年前的無可奈何,七年前的痛徹心扉!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件永遠的牽絆傷懷的經曆……
很久沒有流過淚了,當眼眶裏有潮潮的感覺時候,杜白衣覺得自己再一次的變得脆弱,從那一天起,自己發誓不再流淚,但是每當深夜的時刻,每當走過那些熟悉的路,看到那些曾經的熟悉往事,心裏那努力塵封的記憶總是若隱若現的牽扯著自己的心!
痛!心上的傷痕是永遠的!不能愈合,不能忘卻!
“百合……。”杜白衣喃喃的輕輕念出那個在心裏時時湧動但卻努力不叫出的名字。七年了,你在天上還好嗎?
空有一身靈力,卻保不住自己最珍惜的東西!威名赫赫的通靈警探,卻眼睜睜的看著那抹鮮血染紅潔白的紗裙……
杜白衣抬起頭,努力地將溢出的淚水收回眼眶,有人說過,哭的時候,抬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會使得眼淚重新流回眼眶!杜白衣不能讓自己哭,這是他曾經答應過的!
在高高矗立的古牆上,一身白衣的哀傷誰人能懂?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白影的淩若水輕輕地歎了口氣,正準備往前走去,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讓他一個人靜一會兒,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自己!”蕭戰看著站在城牆上的杜白衣,語氣中似乎有著濃濃的傷感和關心!
“蕭大哥,冰疙瘩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一直都有著心事兒啊?”淩若水眼前仿佛出現了那雙憂鬱而深沉的眼睛,那流轉的哀傷雖然被慵懶掩飾,卻仍然時不時的在瞳孔閃過。
蕭戰沉思了一會兒,輕輕地拍了拍淩若水的肩膀,“你跟我來!”轉身順著石塊鋪成的小道來到了一個亭子,坐在了石墩上。
仰頭喝下一口酒,又看了一眼那鼓樓上靜靜站立的白影,“七年了,那件事兒,徹徹底底的改變了我的這位師弟!”
淩若水也回頭看了看那道孤獨的身影,等待著蕭戰繼續說下去。
“七年之殤!”蕭戰說道,“我這位師弟一直都沒有忘記那件事兒,而我還認為他已經能夠坦然的麵對了!真是糊塗啊!”
淩若水看著蕭戰苦笑了一下,有仰頭喝下了一口烈酒,連忙問道:“蕭大哥,到底是什麼事兒啊?怎麼能讓冰疙瘩這麼傷心呢?”
淩若水很聰明,她以一個女人的敏銳已經隱隱的覺察到了杜白衣肯定有著一段傷心地往事,或許還和女人有關,但是她還是想知道事情的過程!
“七年前,那時候我的師弟是一個開朗而又調皮的鬼靈精,在空穀裏,我們一塊兒學習,一塊兒成長,一塊兒去降服那些外麵世界認為是迷信的東西!那個時候,師弟總是笑嗬嗬的,即便麵對最棘手的凶靈,即便他受傷流血,他也從未哭泣過,直到那一次,他遇到了影響他一生的女孩兒……。”
淩若水心頭一緊,自己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但卻沒有半點高興,而是有些微微的酸楚!
“她是一個很漂亮很溫柔很純潔的女孩兒,像她的名字一樣惹人憐惜,百合,就像是那盛開的百合花,帶著嬌羞,帶著一身不沾纖塵的純潔來到了空穀,來到了師弟的身邊!”
淩若水邊聽邊想,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這麼的優秀,腦海裏浮現著一朵盛開的百合花,漸漸地與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亭亭女孩融合,正緩緩的邁著輕柔的步子向自己走來……。
師弟那段時間過的非常的開心,空穀裏整天都能聽到他的笑聲,時不時的整整我和師父,而百合也總是陪在他的身邊,兩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我和師父也很是高興。
空穀的世界與外麵不一樣,與外麵相比,那裏就是一個世外桃源,空穀門人有著上天賦予的責任,空穀也有著自己的規律,很多與外界都不相同,在空穀我們的一年是外麵的兩年,對於外麵的意識來說,空穀的存在本身就是違背科學的,何況我們做的那些消除凶靈,驅滅邪魔的事情!
師弟有著天生的靈體,他的能力連師父都不能預測,所以他對師弟要求很嚴,很多時候,都會讓他到外麵去鍛煉!去磨練心智和能力!那一次,師父知道了外麵世界有著一股異常強大的怨念力量!所以,他讓我和師弟兩人同行,共同除卻那股力量!
那時候,百合也已經是空穀門人了,我們的小師妹,也吵著要跟著小白,師父也答應了,誰知道這一行會帶來那麼多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