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皓月當空。
李德才一幹家屬親戚,在張清的指揮下,給棺材底下前後兩端墊上了粗木板,在用粗紅繩固定好。四個親戚抬起了棺材,李德才身為長子,手捧老母親的遺照,在棺材前頭。家屬親戚披麻戴孝,走在棺材兩側。 今夜之行,隻能是家屬親戚一起伴隨遠行。入夜埋葬,是為不吉。張清早已招呼,他們的年幼小孩,去鄰居家寄宿。
“請”張清高喝一聲。
在張清的呼喊下,這支送葬隊伍從靈堂,緩緩走出。
在棺材抬過院落之時,月光撒在了棺麵,四個抬著棺材的漢子,全身似乎忽然泛起了陰寒,四人身體毛發瞬間乍起,每個人的腳步都為之一顫。
張清察覺到了異常,回過頭看到了棺蓋下麵滲透出了一絲絲黑氣。
張清走到棺材旁,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貼在了棺材側麵。看到沒有黑氣在彌漫出來,張清出言安慰了四人一句,沒事不用怕。
四人聽了張清的話,才稍稍安心。畢竟張清的本事,他們也是知道的,但發生了剛才那事情,也給四人心裏留下了陰影,抬著棺材的時候,難免心中會泛起嘀咕。
這小小的一瞬間,除了那四個抬棺材的親戚跟張清知道,其他人都沒有感覺到一點不正常。
張清讓他們停步在院子裏,從家屬攜帶的冥品裏,取出了一炷香,自己走出了門外。他看了看手裏那一塊破舊的手表。
張清手拿著香,對天地拜了拜,便點燃手裏的香。可香點燃了之後,又很快熄滅。張清臉色雖然一層一變,但心裏已經暗道事情不妙。
出殯行香,敬天地,告鬼神,燃香自熄,冤魂不息。
張清知道死人吊著一口氣,如果沒有處理好,便會給後代留下禍患,輕則子孫後代諸事不順,重則後代早夭後繼無人。
桂長妹被兒子兒媳氣死,魂魄難安息,抱著強大的怨氣,魂魄久久不肯脫離肉身,若不把魂魄叫鬼差拿去,帶著魂魄下葬,頭七之日必將化成厲鬼,報複家屬。
雖魂魄已拿去,但死前吊著一口氣,直到被抓走魂魄,都將那一口晦氣含在喉裏,發生異變必然詐屍而起,禍害鄉鄰。
在知道燃香自熄的時候,張清已經有了對策,如果今晚能順利出殯,家屬需在墳前度過一夜,趕走那些深夜出來的動物。然後家屬需要在靈堂裏吊唁四十九天。如若不行,必將屍體焚燒之。雖然張清知道將屍體直接燒掉最省事,因為魂魄已經被帶走,剩下的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但風俗習慣還是講究將屍體埋了,才算是完整的落葉歸根儀式。
張清有預感今晚或許不是那麼順利。張清研究茅山術幾十年,對這類事情都有大概的預知,過程雖然無法預算,但做到有備無患,也是必要的。
“遷居。”張清高呼一聲。
黑色的棺槨被慢慢的抬出了門外。
前方兩個親戚右手持竹竿掛白條,左手持紙糊白燈籠。在張清的示意下,將白燈裏的白燭點燃。
“牲畜回避,上路。”張清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