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哥還在睡覺,小惠悄悄下了床。開門出去之前,小惠又回頭看了天哥一眼,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眉頭緊鎖的。雖然很想替他撫平皺紋,但小惠狠了狠心,還是開門出去了。
在病房門口,紀老爺子已經等候很久,他對小惠笑了一下:“你們離婚吧。”不同於之前的強硬的反對,此刻的老爺子說的甚是和善,好像是在跟小惠商量一件大家一致認同的事情。
因為鄭仁川的要求就是:江小惠跟紀天航離婚,跟我在一起。
紀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孩子,我知道你愛天航,為了他好,你們離婚吧。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在一起,不是嗎?”
小惠沉默了一會兒,若是在早前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反駁並且斥責紀老爺子的無知和無情,而這一次,在看到老爺子下跪之後,小惠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她隻是淡淡地來了一句:“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老爺子對她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其實你很好,原本把小航交到你手裏我是放心的,隻可惜現在他的安全最重要,你們終究是有緣無分吧。”
小惠沒回話,隻是禮貌地離開了。等到看不見老爺子的身影,她才吐出一口氣,鬆開剛才一直緊咬住的牙齒:“神經病!”
對於老爺子的話,她不認同,非常不認同!那鄭仁川就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就算是聽過他的故事,小惠還是覺得他這樣做太不厚道了,就算當年是紀老爺子做的不對,但老爺子是故意的嗎?而且當年老爺子的老婆情況也很緊急,隻要是個正常人,在權力的範圍內都會努力挽救自己的妻子。而今天,明明他能幫天哥做手術,卻還整出這麼多事情來,又是讓老人家下跪又是要讓天哥離婚。這種報複法不隻是瘋狂,而且幼稚,幼稚之極!
想到這裏,她打了電話給家裏,問了小瘋子老媽的情況,得知老媽一切都好,她也就放心了。而後,小惠鄭重其事地問:“小瘋子,我要你幫我查一下,在遺傳性錯構瘤方麵比較權威的醫生,現在!立刻!馬上!”
小瘋子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天哥……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身邊的女人搶走了,薛姑娘呼吸有些急促:“小灰灰,已經確定了天哥的病症了嗎?”
H市第一腫瘤醫院的專家會診的結果就是像鄭仁川說的那樣,小惠也很希望是他們弄錯了,隻可惜儀器不會騙人。
小惠不想說太多,就要掛電話,卻聽小薛在那邊狂吼:“小灰灰,我師父就是這方麵的權威。他老人家如果肯出麵的話,手術的成功率起碼會提高三成。但是……”
小惠眼中小火苗躥得老高,她把手機緊貼在耳朵上,仔仔細細地詢問:“別但是了,你師父現在在哪裏?”就算是師父人在美國,小惠也一定要用Email、電話等等各種攻勢讓他同意過來做手術。
“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就在H市,但是他不一定肯見你,因為他自從上次醫療事故之後就再沒有動過手術刀了!”
小惠的火苗被潑了一盆涼水,很冷,火苗弱了些,但還沒有滅,她衝著電話笑了起來:“事在人為,我總要去試試的。”
她讓小薛把師父詳細信息發郵件過來,最好是把師父性格癖好什麼都羅列出來,小惠也好對症下藥地投其所好。
小惠坐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用手機打開郵件,看到那位師父的名字:章應天。
“章應天?”小惠的公寓裏,江媽略有些吃驚地念出這個名字。
小薛點點頭:“伯母也認識我師父嗎?他大半輩子都是在研究腫瘤中度過,我在他身邊跟了兩年,但那兩年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這可比我在美國實習的那幾年有用多了。隻是可惜師父前幾年因為一次過度疲勞導致了一項醫療事故,從此以後他就決定退隱,再沒有拿去過手術刀了。”
江媽頻頻點頭:“他的確厲害,但是你們這樣過去,他肯定是不會見的。”
小瘋子也在一旁,他詫異地盯著老媽:“難道老媽有辦法?”
江媽笑了一下:“我就是他醫療事故的受害者。”
此言一出,小瘋子和小薛都愣住了。
世界原來真的這麼小!
天哥醒過來的時候沒看到小惠,因為吵著鬧著要找他,老爺子進門的時候他還在摔東西,嚇得護士小姐不敢靠近。
“你鬧夠了沒有?”老爺子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洪亮,尤其是在天航麵前,他從來都是以嚴父的形象出現。
天哥看了他一眼有些懷疑:“你趕她走的?”
老爺子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天哥異常無語地皺眉:“對小惠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她善良有上進心,她會照顧人,她對我比你這個親爹還好,你到底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