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鍾離夜殤開門,鍾離炎的黑色大裘中包裹的小臉才露出來,沒想到,門外又進來一個身穿黑色綢緞的人,大概五歲左右,那人沒有像鍾離炎一樣捂住臉,進來的這人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有些娃娃臉,白皙的皮膚,紅紅的嘴唇,看上去好不可愛。隻是,眉目之間,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憂鬱。
兩人進來後,鍾離夜殤關好門,道“他是誰?”空靈的聲音響起。
“十七弟。”那個很可愛的男孩子說話了,“我叫做鍾離謫月,前一陣子才和十六弟認識的,我可是比你大兩歲呢!”這話是對鍾離夜殤說的,但是卻沒有衝對位置,而是貌似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鍾離夜殤疑問的看向鍾離炎,鍾離炎眼神有些閃爍,嘴角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鍾離謫月哈哈一笑“我什麼都看不見啦!嗬嗬,十六弟無須如此啊!”
鍾離夜殤有些呆愣,他,看不見?
鍾離謫月好似什麼都不關心一樣哈哈笑著,似乎說的不是自己一般,鍾離夜殤的心有些被觸動,這是怎樣一個人?
她是個健全的人,平常雖然很少與人打交道,但是如鍾離謫月一樣的人她心裏還是有震撼的,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卻這麼自然、坦率,這樣的人,如何不讓人肅然起敬?
鍾離夜殤拉起鍾離謫月的手,示意鍾離炎跟上,三個小孩子就進了內屋,將鍾離謫月領到座位上做好後,鍾離謫月開始摸摸鍾離夜殤的小臉,細膩的觸感讓鍾離謫月有點顫抖,他看不到,但是他可以感受的到,鍾離夜殤的大概一點一點在心裏形成,這個十七弟,真的很漂亮呢,和十六弟一樣。
鍾離謫月的母妃是靜妃,家裏還算富有,所以鍾離謫月也就沒有被虧待過,即使靜妃對他似乎並不是很好,因為靜妃比較爭氣,還生了十二皇子鍾離琴。
鍾離琴長的一般,但是嘴很甜,再加上很健全,要不是鍾離謫月長的不錯,估計早就被扔掉了。
要說慘,這三人之中莫過於這個鍾離謫月。
一時之間屋內靜了下來,鍾離夜殤緊緊的握著鍾離謫月,鍾離謫月摸了摸鍾離夜殤的頭,鍾離夜殤沒有反對,她頭一次任由外人碰觸她,隻因為,她覺得鍾離謫月人很好。
“來,吃菜吃菜。”鍾離謫月雙手有些忙亂,但是依舊笑著對兩個人說道。
鍾離炎夾了一塊還算溫熱的羊血給鍾離謫月,“十五哥,你身子不好,多吃這個。”
鍾離謫月拿起筷子,端著碗,吃了起來,哪怕他的眼神無焦距。
鍾離夜殤夾起一塊辣子雞給鍾離謫月,鍾離炎說“十五哥不能吃辣的,他的胃不好。”
鍾離夜殤頓了頓,夾給了鍾離炎。
“鍾離謫月。”鍾離夜殤說,“我要試著治好你的眼睛。”
她下了決心。
鍾離謫月搖搖頭,“怎麼可能會治好,我這一輩子,都會是個殘...”
“十五哥!”鍾離炎有些憤怒的打斷他的話,“我會和十七弟想辦法的!你的眼睛不是不是天生就看不見的麼?是後天造成的啊,何必自暴自棄?所以,你要相信我們兩個!”
前一陣子才認識的鍾離謫月,他也很欣賞鍾離謫月的那份淡定,他是一個可敬之人,所以,他也希望治好鍾離謫月的雙眼,如果,那雙眼睛有了神韻,這個人就不會這樣散發著淡淡的憂鬱了吧?
鍾離謫月身體微顫,然後又笑了“好,我等著你們!謝謝,十五哥敬你們!”拿起一旁的茶水,拱手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弧度,然後一飲而盡。
接著,氣氛才好了點。
鍾離炎和鍾離夜殤話都不是很多,鍾離謫月就和他們講了一些趣事,都是他從他嬤嬤那裏聽過來的,鍾離炎很好的配合笑聲,但是鍾離夜殤也隻是勾起嘴角,好吧,她不會笑。
這棟清冷的小院之外又是另一個天地,一個雖簡單但是溫馨的小型聚會,一個雖熱鬧但是充滿陰險的華麗晚宴,兩者相差甚遠,但是其中的美好卻不是華麗晚宴可以比擬的。
這廂溫馨舒適,那廂暗潮湧動。
晚宴之上,玉青蓮的身子不好,到了這冬天,稍微有些感冒,一直在微微輕咳,別人注意的倒是不多,但是姚妃卻很是注意下麵的嬪妃們,眾所周知,鍾離錦寵愛一個妃子的極限就是三個月,而這姚妃,已經七個月了,傳說是帶著體香,媚術極高,但是其實這不過是平常的輕微合歡散和一些手段控製的罷了,以至於從一個小小的低賤小主一躍成為貴妃娘娘之一,這宮裏的女人,最是善妒,姚妃學習當年的趙飛燕姐妹,在身體裏填麝香,自然是無法懷孕,所以,她就很是嫉妒那些個妃子們,由其是那些個生了孩子的妃子們。
今日,她便注意到了那玉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句話立刻浮現在腦海裏,看她咳嗽的樣子,姚妃在心裏冷笑。
我就玩玩你吧,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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