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眯著眼兒,幸福的想要伸伸懶腰,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完全動彈不得。
驀然睜眼,映入眼斂的是夏侯司惡那張冷峻的臉,窗外,天還未亮,看來,她是睡得太多,所以天還沒有亮,她倒是先醒過來了。
睡著的他,顯得安全太多。
至少,不需要擔心他會不會突然之間跳出來殺人放火——呃,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能離他多遠,一定會離他多遠的。
他的雙手,環著她的腰——
老天——什麼時候,他們同睡一張床了,雖然她的思想不如這個時代的女人那般古板,可是——她終究還是個女孩,除了家人,她不曾與一個男人靠得如此近,而且——是以這種姿勢,小臉貼在他的胸口,即便隔著衣料,仍然能感覺到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寒氣。
他不止氣勢寒。
他是真的很寒。
從頭到尾,從裏到外,大概,一輩子也改變不了這種體質了吧,幸福,她的身體熱呼呼的——呃,她為什麼要說幸好?
夏侯司惡,剝下外在所有一切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他——是個讓人心疼的男人,快樂的生活,隻有小時候的那幾年,如今,怕是早就不複記憶,畢竟,那時候的他還太小,比現在的龍修還小。
一個小孩子,能記下來的東西,實在是有限,除了最痛苦的事——母親的離棄和父親的死,怕是永生也難忘吧。
之後困苦的生活,艱辛的讓人難以想像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是怎麼挺過來的。
她是多愁善感的人,有時候,她甚至還是一個情緒化的人,因為有人說過,人活著,不能太理智。
那樣,反而無法得到真正的快樂。
纖細柔嫩的小手,輕撫上他的俊臉,他的臉如同他身體的每一處一般,冰冷,完全感覺不到溫度,若非他還有心跳,若非他還有呼吸,琳琅一定會認為,此時此刻,躺在她身邊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而是沒有任何生命跡像的屍體。
“原諒龍婆吧,不是因為她為你做的一切,和心底永遠都不可能忘懷的愧疚,為了你自己,讓自己的心得到解脫,你的身體已經夠冰了,不需要連心,連是冰冷一片,那真的很可憐”。夏侯司惡,絕對不會是一個讓人可憐的男人。
“我不會照顧別人,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照顧我,和你比起來,我幸福的太多了,不過,就算我什麼都不會,也會盡所能的照顧你——”。
就像照顧龍修一般。
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
大概,可行吧。
“雖然,我不覺得你有哪裏需要人家照顧的”。噘著嘴兒,語氣多了些不以為然,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需要人家怎麼照顧。
對哦——
跟她比起來,他已經算是大叔極的人物了,比她大了十幾歲呢。
要個小孩子去照顧大人?會不會有點本末倒置了?
琳琅還想再說什麼,一抬眸猝然對上一雙黑幽幽的黑眸,天隻有一點點亮而已,還沒有完全亮,至少,沒有完全亮到足夠亮,但是——他的眼,真的亮晶晶的,蒙朧朧的天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