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緊張的緣故,陽龍隻感覺身體似乎有什麼東西沸騰一般。他感覺自己站在這半百人屍骨麵前,有種說不出的亢奮,仿佛周圍的煞氣正在往自己身上一點一滴的湧動起來,這種感覺有些像成長。沒錯,是自己身上原本所具有的煞氣正在成長,就好像幹枯的河床充盈起來,陽龍感覺前所未有的舒適。不到片刻,陽龍那原本泛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過來。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陽龍卻沒時間體會這麼多了,他走到倔強的紫嵐身邊,看著那張緊咬著下唇倔強的小臉,陽龍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用繡袍幫紫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溫柔說道“沒事了,丫頭!白爺爺也不會有事的。你先離開這裏好麼?”
看著陽龍溫柔的表情,紫嵐丫頭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更是忍不住留了下來。她緊抱著陽龍,把頭埋在他懷中,哭泣道“你騙我,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不走,死也不讓你和爺爺走。丫頭知道,在這世界上就隻有陽大哥和白爺爺兩個親人了。無論你們走到哪,丫頭都會跟你到哪。”
白胡子低著頭,捆綁在手上的鎖鏈劇烈顫抖著。他那一頭黑白相間的發絲隨風輕舞著,隱藏在其中的雙眼,早已變得紅潤起來。
“啪”陽龍輕掌擊在紫嵐脖後,頓時把紫嵐丫頭擊暈了過去。他抱著丫頭的身體,臉上浮現一股溫和的笑意。幫丫頭整理了一番淩亂的劉海,輕語道“我會記得我們的約定。”
陰沉的天終於開始滴雨了,仿佛宣泄著滿腔的憤怒,雨滴傾盆而下,打得人臉生疼。
陽龍把紫嵐抱出了屍海,整個過程,他沒有吭聲,也沒有絲毫做作。
眾人旁觀著這一幕,似乎也被這氣氛熏染起來,沒有開口阻止,任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做最後的事情。模糊的視線裏,隻有男孩那堅毅的身影。
一直到陽龍做完這些事之後,慕容玄才開口說道“既然辦完了,那我們就走吧!”
八條鎖鏈困繞在白胡子身上,黑紅相交的鎖鏈一看就知道並非凡品。八條鎖鏈的末端係在四個人的手臂上,其四人眼神都有些呆鄂,近眼一看,有些像木偶一般,眼神毫無色彩。空蕩、麻木是這四人唯一的表情,他們的雙眼沒有眼白,似乎都以消失了般,剩下的便是深邃的黑。
等眾人打算離開的時候,八根鎖鏈同時從這四人手中脫落下來,詭異的鎖鏈開始自主纏繞、收攏,然後都自主捆綁在了白胡子身上。至於那四人,在鎖鏈離開他們身體的那刻,他們便仰頭倒了下去,顯然已經沒有氣息了。不多久,那些人的皮膚也逐漸的變得幹燥起來,一條條宛如幹枯河麵上的泥石般龜裂開來的細縫出現在他們臉上。這一幕,不由得令人毛孔悚然起來。
而令一旁,龐虎和小東的雙手都以捏的發白,臉上還殘留著那沒幹枯的淚痕。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他們緊記著陽大哥說過的話,哪怕眼睜睜看著幾人走了,他們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小東,陽大哥會死麼?”龐虎有些無阻的望著朦朧的前方,喃喃嘀咕著。
小東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臉上留著的是淚還是雨水了,他強迫自己訕訕的笑著。
“陽大哥不會有事的,被水菱蛇王吞進去了都能活過來,上天是不會讓他死的。”
雨越下越大,一條條猩紅的水流逐漸彙聚成水潭,整個場地變成了逐漸變成了血池。幾人把紫嵐丫頭扛了回來,由百合和殘音兩人照顧。
一直沒開口的寧晨,神色似乎變得更冷了。隻見他說道“陽大哥交代的事情,我們必須要辦到。現在收拾一下東西,立馬離開墨城,我們趕在陽龍到達村子之前趕回村子。”
“啊!”聞言,眾人齊齊變色。他們想不通為什麼寧晨為什麼會這麼說,剛才陽大哥不是說過了麼,不許回村子,可是寧晨為何偏偏要他們回村子呢?這樣一來,不就違反陽大哥的交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