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龍低著頭,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雨水濕潤而下,遮住眼眸,遮住那疲憊的心。他笑的很開心了,這些年來,他到此世界來一無所獲,得到的總和付出不成正比。他不像某些天賦異稟、生在貴族裏的家夥,一出生被光環圍繞著,想得到的伸伸手就能拿到。
陽龍來到這世界,唯一所獲的便是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夥伴,還有親人,這些是他在這裏唯一留戀的東西。如今自己的夥伴都已經安然無恙了,他的心也算安定了下來。
或許是看開了的緣故,對於生死而言,他早在前世便已看透。他努力的活過,的確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活著總比死了好。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活,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不要像前世那般白跑一趟。
可有時候,命運這種東西,努力也不見得有什麼改變。
陽龍半坐在地上,裂開嘴笑著,發自內心的笑了。自己也算努力過了,沒有任何值得留戀了。看著白胡子緊閉著的雙眼,陽龍眼中一陣柔和,是這個老人把他從雪地裏抱回來,也是這個老人一把手的將自己拉扯大。
即便他知道眼前這老頭不是自己的親人,可是那又怎樣,這點又如何能改變自己心中的想法?老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無可取代,那白色的胡須,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他如今剩下的隻有對老人的歉意,他沒能力救出白胡子,他也沒機會報答白胡子了。
有時候人就這樣,離去之前總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可是當他們離去之後,總會感覺自己內心有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意。
在眼前這些人眼中,他卑微的宛如螻蟻,這些人隻要稍微動動手指便能要了他的小命。可即便如此,他也要死的有尊嚴。
陽龍艱難的站了起來,沒有說一句話,隨後他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在那裏,白胡子曾經提及過,村子南麵有一個無盡的深淵。
另一邊,小東和龐虎幾人此時已經趕到了村子外圍。幾人躲在樹下,透過雨水寧靜的看著那個平凡無奇的小村莊,村內茅屋聳立,熟悉的柳樹依舊環繞著四周。四周劈劈啪啪的聲響不斷響起,籠罩著整個山村,這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山村。
隻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何這麼平凡無奇的村子會引來這麼多的大勢力,這裏又有什麼值得他們耗費如此多人力物力過來呢?
在他們眼中,無論是自己父親還是母親都宛如一對恩愛自己的平凡夫婦,村裏的人和諧,相互相助。這一切在他們眼前都是那麼平凡無奇,村裏人甚至沒有白胡子那般高超的武藝,也沒有異於常人的天命印記。在這裏生活了將近八年時間的村子,對於此地,眾人是了如指掌。
可是當有一天,一群來曆明顯不凡的人,不惜耗費一切人力物力找出村子的所在,這究竟是為何?
龐虎和小東兩人相視之後,卻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一路急速趕路,實在有些吃不消。要不是白胡子每天像趕鴨子上架的鍛煉自己等人,他們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大潛力。
龐虎身後背著的紫嵐還處於昏迷中,不是因為陽龍那一掌敲太重的緣故,而是因為她真的太累了。不過看著這個比自己等人要小上兩三歲的小丫頭,那副眯著眼喃喃自語著微笑的模樣,眾人趕了一天路,疲倦的臉上都不由得抹上一層淡淡的微笑。
寧晨看著眼前熟悉的村子也算是鬆了口氣,心道“還好算是趕上了,村子似乎沒有遭遇什麼不測,一切都跟走時一模一樣。”
當下他對著龐虎道“龐虎,你去通知你父親,把我們所遇見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我估計村子也不能待下去,我們先各自回家收拾一下,等村長發落。”
龐虎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過去。眾人隨後跟了上去,哪怕一旁的殘音也在躊躇了一陣後也跟著走了過去。
可是當殘音看著眼前的幾人突然消失在一塊岩壁身後的時候,當下不由得錯愕的失聲道“你們去哪裏了?”
聽著殘音的話,眾人都不由得回過頭來。看著一副茫然的殘音,小東向其揮了揮手道“我們不是在這麼?”
然而殘音沒有回音,她似乎沒有聽見般,不斷在空氣裏摸來摸去,表情煞是怪異。
“你們去哪了?怎麼都消失了?”殘音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
一開始,小東還以為殘音在戲弄他們,可是逐漸他卻發現不對勁了。因為殘音似乎根本看不到自己等人,而且也聽到不他們說話,這一幕讓眾人感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