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猜了,老呂還等著你呢!”我抖了抖凍得有些麻木的雙腿,揮了揮手,向家中走去。
我奮力奔回家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當我穿上厚實的居家服正在擦拭頭發的時候,門鈴響了。
打開房門,一位留著平頭,麵容黝黑,雙眼炯炯有神,身高足有一米八的魁梧漢子站在我的麵前。我從沒見過此人,可是我也沒有半點驚訝,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道:“進來說。”
漢子點了點頭,隻是進屋的時候反而一臉驚訝。他的確會感到驚訝,因為客廳裏擺了三張金屬床,當然一般人並不知道這三張床其實是停屍床。因為床被我當桌子使用,所以一般人也會認為這是三張桌子,隻是桌子上很淩亂的擺著一些化學器皿、顯微鏡、書籍和我吃剩下的食物。當然還有露絲,一個人類頭骨標本。露絲此時正深情脈脈的看著牆角的傑克,傑克是一具一比一的人體經絡雕像。
我將手中的帕子隨手搭在桌角說道:“不要驚訝,這是我的工作間,所以很淩亂,你的房間在裏麵。”
“嗯!”漢子的回答很幹脆沉穩,不過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客廳中央的木人樁上。
“這木人樁很別致。”漢子饒有興致的說道,緊接著問道:“你會功夫?”
我也看著木人樁回答道:“隨便練練,強身健體。你若是喜歡,有空我們可以交流交流。”
“嗯?”漢子望著我,似乎有疑問,不過欲言又止。
我將漢子領到一件臥室說道:“就是這裏,你如果覺得滿意就將門外的行李箱搬進來吧!”
這漢子正滿意的打量這間相比客廳幹淨整潔十倍的臥室,聽了我的話,扭頭皺眉問道:“你認識我?”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會租下這間臥室,而且你是我等到的最合適租下這間臥室的人。”
“嗯?”漢子打量了我兩秒鍾後問道:“你真的這麼肯定?你了解我嗎?”
我抹了抹上唇邊的胡須說道:“你叫唐振國,一年前是紅陽馬戲團的飛刀手,這之後的事我也不必再明說了吧,那年的新聞連續報道了好幾天。”
唐振國的臉剛才還有些紅潤,此時已經煞白,看來我是戳中了他的痛點。不過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倒要看看這個曾經的傳奇飛刀手,在被人戳了痛點揭了傷疤的情況下到底是什麼反應?
他從鼻子裏呼出長長的氣息,用力抿著嘴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租。”
這個反應倒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我可以感覺,這一年裏他應該學會了一種難能可貴的心性,那就是隱忍。不過在以後與他的接觸中,我才知道是自己搞錯了,他的隱忍絕不是在出事後那一年裏學會的,這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領。
隨後他幹脆的轉過身子,不過沒走兩步,他又轉過身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帶著行李?嗯......你似乎還知道我會一些拳腳功夫?”
我哈哈一笑,說道:“你的右手明顯比左手紅潤,在這大冬天裏能出現這種情況的,顯然是你剛剛用右手提了重物,所以顯得血色比左手紅潤。加上你進屋的時候,下意識的向門邊我不能目測的地方瞟了一眼,我猜想那裏一定放了你的某些東西。一個風塵仆仆的租客會帶什麼沉重的東西呢?我想行李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吧。至於我知道你懂功夫,那就很簡單了。你手背的腕掌關節粗壯而平實,而且伴有老繭和剛剛愈合的傷痕,你的眉骨上也有剛剛愈合不久的傷痕。這些創傷明顯不是打架引起的,而是比較專業的搏擊傷痕。你這一年是轉行做了拳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