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唐振國敞開肚皮去菜農香串館擼串,半夜可就受了罪。估計是吃得太辣,起來拉了好幾趟。第二天一大早就迷迷糊糊的接到老呂的電話,說是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已經調取,其中有些疑點要我去看看,小夏已經在接我們的路上了。
我穿上衣服,肚子還在咕咕作響,也沒什麼食欲,大口大口的喝了些熱水。
我沒有去叫唐振國,因為他昨天著實喝了不少,就那二兩的江小白,喝個五個。他酒後吐真言,我才知道他有個十歲的女兒,和她的外公外婆住在北山路一帶。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在我這裏租房住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離女兒更近一些。而今天,正是她女兒十歲的生日,他希望今天去陪陪他女兒。
“希望他和他的女兒有個美好的一天。”我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出了家門。
撥通了小夏的電話,他已經到了水果市場,估計十分鍾以內就能到我樓下了。
我走到路邊的煙攤,買了一包龍鳳呈祥,攤主忽然問我:“歐陽,西山鍾樓那殺人了,你曉得不?”
我看了看攤主,一邊給錢一邊說:“曉得,那個案子我在跟。”
攤主說:“你在跟啊,那就好,那就好,我曉得你是神探,你就是那些天煞的殺人犯的克星。這些人,抓到一個就應該槍斃一個。”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我會抓住凶手的。我等車,先走了。”
攤主說:“好好好,你去忙,你去忙。”
我轉身走到公路邊,點了一支煙,若有所思。這煙攤的攤主是個接近50歲的殘疾婦女,名叫李秀晴。我聽鄰裏說,在十幾年前他和丈夫被人搶劫,丈夫被當場捅死,她的一條腿也被捅傷落下殘疾。雖然最終這個案子一直沒有破,不過這女人很堅強,憑著這個煙攤和小賣鋪,獨自將她的女兒拉扯大。我一直覺得這個女人很了不起,所以買些小東小西的總會光顧這個小攤,這一來二去也就熟識了。
坐上小夏的車,一路直奔刑偵隊。路途中,我側頭看了看小夏的鼻子,帶著歉意問道:“你的鼻子怎麼樣了?”
小夏大男孩般的臉上露出直率的笑容說道:“這是我執勤以來第一次受傷啊,這是榮譽,沒事沒事!”
我微微一笑,把頭轉向了前方,看著向後急退的道路。這時小夏說道:“歐陽哥,呂隊交代我去跟陸美琳,於是昨晚我去了一趟天下花都,還真遇見了陸美琳。不過我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女孩會在那種地方工作?”
我理了理衣袖說道:“工作不分貴賤,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以及對所選擇的職業認識不同而已。”
小夏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我這話中的意思。然後說道:“那個女孩不容易,我見她喝吐了好幾次,還聽見她在衛生間裏哭,之後又出來補妝後繼續陪著那些前來玩樂的男人強顏歡笑。”
我沒有說話,側頭看向車窗外。此時正經過萬達廣場,那些絢爛的巨幅廣告在這清晨裏顯得有些暗淡。不過我能回憶起它們每當夜幕降臨後,在霓虹的照耀下顯出的光彩。正如一個美豔的女郎在燈紅酒綠之處的光彩奪目,然而那種光彩,卻是那麼的不真實。
來到刑偵隊,我們直奔技術科,老呂早已在那裏等候我們。從小夏口中知道,老呂昨晚又是在隊裏睡的。
技術科的大屏顯示器上固定著一個畫麵,在我看來,這幅畫麵有些戲虐,但是在一般人的眼中,這畫麵更多的是恐怖。
畫麵中,一個頭戴兜帽,臉戴幽靈麵具的人正歪著頭看著監控攝像頭的方向,他站在屍體後,一隻腳踏著死者的背部,一隻手做出勝利的姿勢。他對於殺人,完全沒有半點的負罪感和恐懼感,有的,隻有享受和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