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例行檢查了一下,然後對唐振國說道:“沒什麼大礙,注意休息就行了。”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焦急的看著唐振國,有些激動的說道:“爆炸處理得怎麼樣?死了多少人?”
唐振國不解的看著我,說道:“什麼爆炸?什麼死了多少人?你暈倒後做夢吧?”
我注意到唐振國的語氣和表情,顯然他對我的提問是表示驚訝和否認的。怎麼回事?
我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我是怎麼到醫院來的?”
唐振國說道:“是巡邏的民警送你過來的,他們都認識你,知道你是刑偵隊的顧問。”
“巡邏的民警?那其他傷者呢?”
唐振國又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其他傷者?沒有啊,就你一個人。”
我尋思:不對,我是被大爆炸的衝擊波傷及了大腦,然後因為看到現場的慘狀,一時氣血攻心而昏迷的。我記得我的頭沒有受傷到需要包紮的程度,而且現場被炸成那樣,怎麼可能會沒有傷者,難不成全炸死了?顯然不可能。
我連忙問道:“我的腦袋怎麼受傷的?”
唐振國說:“聽民警說,他們從現場群眾那了解到,你忽然就暈倒了,而且腦袋砸在地上受了傷,流了不少血。”
“忽然暈倒?”我有些無法相信,但是腦袋明顯的有撕裂式的疼痛,這顯然是外傷引起的。
怎麼回事?
我看著唐振國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問道:“你確定沒有發生爆炸?”
唐振國很肯定的說:“確定沒有!那手提袋裏隻有個奇怪的小醜。”
確定沒有爆炸?怎麼回事?難道我看見的是幻覺?
奇怪的小醜?那是我看見的驚嚇盒子中出現的小醜,這點我有印象。
我又問道:“那個手提袋在哪?”
“應該被警察帶走了吧,可以問下老呂。”
“好,我們現在就去刑偵隊。”我一邊說著,一邊坐了起來,並準備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
唐振國一下攔著我說道:“不行,醫生說要我看著你把這瓶點滴輸完才行。你腦袋受傷不輕,可別亂來。”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昏迷了多久?”
唐振國說:“沒多久,四個小時左右,醫生說有些輕微腦震蕩,問題不大,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就沒事了。”
我皺了皺眉,問道:“你抓的那個爛麵人呢?”
“死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唐振國黝黑的臉問道:“怎麼死的?”
唐振國說:“那人被我抓住後,臉一直爛掉,最後整個腦袋都爛掉了。”
“他死前有什麼症狀?有沒有痛苦哀嚎和掙紮?”
唐振國想了想說:“你這麼一說,我想想還真奇怪。那人臉爛成那樣了,嘴裏還是一直念叨炸死你們炸死你們,也沒過分的掙紮,也沒表現出痛苦,最後爛到死的時候,就整個人一軟,斷了氣。”
“不行,我得去看看,屍體肯定在司法鑒定中心。”說完我又準備拔針頭。
還是被唐振國攔了下來,他厲聲說道:“看也成,必須將這瓶水輸完才行。”
我看了看這水,還有半瓶,無奈搖頭,那就等吧。
我和唐振國首先是來到了司法鑒定中心。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當我們衝到屍檢處的時候,發現劉麗麗正趴在屍體旁睡覺,看來她對這具屍體的屍檢工作也是勞心勞力了。
唐振國輕輕的推了一下劉麗麗,劉麗麗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你們來了。”
她迷糊了幾秒鍾,然後緩緩的站起身子,看著我的腦袋,我知道她是在看我頭上的傷。不過她也就看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樣讓我覺得很尷尬,於是我說道:“屍體檢測得如何了?”
劉麗麗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將目光從我的腦袋上移開,推了推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眼神慢慢從開始的迷糊恢複到清晰,最後露出專業的表情說道:“基本完成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跟我講一講。”其實斷開了劉麗麗對我的那一層微妙關係,我感覺在工作中更加的順暢了。
我是不是有些冷血?
劉麗麗揭開擋在屍體麵部的一層薄膜,露出不堪入目的死者麵容,唐振國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不過我知道他比以前進步了很多,隻是嫌棄,而不是惡心了。
他裹了裹衣服說道:“我出去抽根煙,你們繼續。”
這小子,看來進步的也不多,這麼快就找個理由躲開了。
劉麗麗不去理會唐振國,指著屍體的麵部說道:“這人的麵部是被王水所侵蝕,而且我發現他的麵部殘留一些矽膠。他的真正死亡原因是嘴裏嗑開了存放氰化物的膠囊中毒而死。”
我看了看死者的麵部,的確有些矽膠的殘留物,看來這人之前帶著矽膠人皮麵具。
僅僅這一點,這人就很有可能與曲默犯罪集團有關,隻要檢測出他臉上矽膠與‘惡魔殺手’的矽膠人皮麵具材質相同,就能確定其與曲默的關係。
那麼這些王水應該就是之前被巧妙的密封在矽膠麵具之下了,在他被抓住的那一刻,發動了麵具的機關,腐蝕了自己的容貌,同時嗑開口中的氰化物膠囊自殺。那麼這人應該是一名死侍。
我向劉麗麗問道:“你估計一下,王水腐蝕麵部的疼痛等級?”
劉麗麗說道:“這種化學物質的接觸性燙傷,應該是屬於劇烈疼痛等級。不過即使再劇烈的疼痛,對於麵前這個人也沒有半點影響?”
我皺眉說道:“他沒有疼痛感?”
劉麗麗看著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檢查了這個死者時,發現他的頭部曾經做過手術,顱腔被打開過。我請鑒定中心的吳教授過來看過,吳教授將其頭顱打開,發現這人的大腦內做過不下三次手術,而手術的目的,就是要抑製這人皮層感覺區的疼痛感覺。我們還發現這人的脊椎上也做過手術,吳教授說,有一種理論是脊椎背角可能存在能控製疼痛的閘門機製,隻要用巧妙的手術,關閉了這種閘門,就能徹底抑製人的疼痛。”
我有些驚訝的問道:“這種手術能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