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裏的謾罵終於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那詭異的笑聲。
我們焦急的守候在工廠外,此時工廠內傳出了槍聲和爆炸聲,我們所有人都捏著拳頭揪著心,伸長脖子向裏麵張望,可是錯綜複雜的廠房和管道,完全的阻隔了我們的視線。
大約二十分鍾以後,廠房內再也聽不到那詭異的笑聲,斷斷續續的槍聲也聽了下來。
終於,我看見特警們快速的衝了出來,跑在最前麵的是特警隊長,他身後還背著一個隊員,看來這名隊員是受傷了。
特警隊長一邊跑,一邊呐喊:“快撤退,快撤退,有炸彈!”
他的喊聲嘶啞而力竭,在過去的二十分鍾,他們在裏麵進行了艱苦的戰鬥。
在特警隊長的呐喊中,所有人開始撤離廠區,全部退守到了那布滿白沫的土坑外。
特警隊長將傷員緩緩的放下,我發現這名傷員是右臂受傷。當扯下他的衣服後,我發現受傷的傷口很小,但是很深。這種傷口像是一種貫穿傷。
隨行的隊醫緊急處理了傷口,他利用一個細長的鑷子從傷口中取出一顆鋼珠。
這鋼珠與殺害齊文廣的鋼珠一模一樣。是什麼武器將鋼珠這麼凶猛的彈射出去並擊傷了特警,我一時還未想到。
這時特警隊長正在和老呂交涉。
這名特警隊長十分的強壯,一點不遜色唐振國。他的麵部輪廓清晰,眼神堅毅,說話具有男人的陽剛性和磁性。
不過此時的他卻皺著眉頭說道:“拆彈組的人還在裏麵。”
老呂一聽,說道:“怎麼不讓他們撤退?”
特警隊長說道:“拆彈組的人不肯撤離。”
這句話讓我對拆彈組的敬佩油然而生,但是,這種近乎自殺的行為也讓我有些心存無奈。
有的人,在他有限的生命中,總是先利人,再利己。在我看來,這種人或許就是古時候所說的聖人吧。
在眾人得知了拆彈組還沒有離開的消息後,現場所有人都安靜了。我知道這種安靜,是因為所有人的內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
我走到特警隊長身邊,低聲問道:“你們在裏麵發現犯罪分子了嗎?”
特警隊長說道:“沒有看清相貌,而且我們被不明身份的敵人攻擊了。”
“那剛才的槍聲和爆炸聲是怎麼回事?”
“是我們開的槍,因為在廠區的一些屋頂處,出現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的移動速度很快,並且對我們發動了攻擊,所以我們開槍還擊。”
“那個黑影是不是像一個小孩?”
“是的,很像小孩,但肯定不是小孩,他跑得特別快,在廠區的屋頂上躥下跳。”
我皺眉尋思,這個黑影應該就是那個偽裝成小孩的侏儒。從特警隊長描述的情況來看,這個侏儒應該也是注射了類固醇,使得體格變得更加的強壯,所以行走如飛。而且他還擁有一把奇怪的武器,這種武器會是什麼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呂的表情依舊沉重而嚴肅,我知道他不希望看見工廠忽然爆炸的場景,因為幾條鮮活的生命就會因此斷送。
警燈依舊閃爍,現場的氣氛凝重,沒有一個人說話。唯有聽見寒風吹拂著四周的樹木,發出的沙沙聲。
“啊!你們看!”這時,不知道是誰激昂的喊了一聲。當然,所有人都看見了,那是三名身著厚重衣物的拆彈專家,他們能平安的走出工廠,證明他們的堅持得到了回報,炸彈成功拆除。
他們走到我們麵前,人們紛紛上前擁抱,一些熱血男兒也忍不住流下熱淚。
是的,犧牲是光榮而偉大的。但是所有人都不願親眼目睹犧牲,那是殘忍而痛苦的。
就在大家都在歡呼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手機上顯示的是未知兩個字,沒有號碼。這顯然是通過了什麼技術手段,屏蔽了來電顯示。
我接通了電話,電話裏傳來我熟悉的聲音,是那怪人打來的。
“你浪費了我為你準備的禮物,我很生氣,也很憤怒。不過沒有關係,我還有一份大禮為你準備著。”
我冷冷的說道:“你是說那20噸燃料?”
電話裏安靜了五秒,再次傳出那怪人的聲音。
“我現在開始有些佩服你了。的確,你準備好接受這個大禮了嗎?哈哈哈哈......”
電話聲戛然而止,而我心中的焦慮,難以平複。